他喜歡她家的年味。
“你愛上我媽媽的手藝?”
“我愛上你爺爺奶奶和爸爸媽媽的紅包。”
“大年初二再出國好了,不過,那時候團費很貴。”
“就大年初二,你給我資料,其他的事我去辦。”錢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
“謝啦!”
“你什麼時候才能回家?”
拉回正題,他親親她的發,不知為何,他執迷她的味道,沒有她的床上,他難入眠,他試著偷用她的沐浴乳和洗髮精,但對他的睡眠毫無幫助。
曲央看看手錶。“有好訊息也有壞訊息。”
“先說好訊息。”紀驤皺眉,他猜她的好訊息一定不怎樣,而壞訊息肯定讓人很討厭。
“再過五個小時我就下班,而且我有整整兩天的時間不必到醫院。”
這個好訊息還算及格。
“壞訊息?”
“我有十五床病人要照顧,下午還要跟一床刀,不能繼續享受你的直立床。”理智把她從他身上拔出來。
爛訊息!她明明一臉要昏倒的表情,她的身體恐怕比病患還虛,十五床病人、一床刀,他不介意接手幫忙。
“你行嗎?”他憂心忡忡。
“我保證不把手術刀放到病人肚子裡。”她舉三指發誓。“你先回去,把冰箱裝滿,要是我還有力氣,回家後,我為你做滿漢全席。”
“用什麼做?手術刀還是碘酒?不必,你累壞了,我等你一起回家。”
“那你出去逛逛,六點再來接我。”曲央揮手拜拜,往護理站跑去。
望住她的背影,她是個忙碌女生,難怪沒時間風花雪月。
紀驤往外走,兩步,回頭,走到護理站邊,見她跑來跑去,一下子推護理車、一下子填病歷,有時她什麼都沒做,單單站著讓醫師和老護士罵。
他理解何謂機器狗了,那是刻苦耐勞、忠心不回嘴的代表。
好幾次,紀驤在曲央轉頭時躲開;好幾次,他追著她的背影跑,只為看清楚她在做什麼。無聊男子才會做的事,他做了,為什麼?不清楚。
一個小時,他沒離開醫院,兩個小時、三個小時……他都沒離開,他任由視線追逐她的背影,任由心疼敲痛神經。
五個小時經過,他出現她面前,拉起她的手說:“走吧,你下班了。”
“你沒回去?”曲央問。
“誰說沒有?”
她指指他一直提在手上,早已冷掉的餐盒。幹什麼還提它?揚手,拋物線劃過,他把它們丟到垃圾桶。
“去拿包包,我們回家。”他命令她。
“好。”她乖乖配合。
然後,她在車上睡著了,他沒吵醒她吃飯,直接將她抱上床。
睡吧,好好睡上二十四小時,他再不要看見她的黑眼圈,不要她的長髮糾結,更不要她要昏倒的疲憊,好好睡,有他這張名床在身邊,他不允許任何人千擾她的睡眠。
照例拿紅包,連續兩年加入團圓桌,他儼然成了方家人。
長輩們將他和曲央看成一對,曲平、曲易喊他姐夫,不管曲央如何否認,眾人仍是笑得好曖昧,說她越描越黑。
大年初二,他們去了一趟法國。
法國比曲央想像中更浪漫,空氣間處處飄浮浪漫因子。
從凡爾賽宮出來,他們走在貴族區,高牆高門,高高的不知名大樹,讓人跟著高階起來,曲央一手拿著紀驤臨時起議買來的鮮花,一手牽著紀驤,緩步走。
難得放鬆、難得愜意,難得遠離藥水病人,她連腳步節奏都變得鬆散。
“你喜歡這裡。”紀驤說,是肯定句,不是疑問句。
“當然喜歡,哪個女人不喜歡巴黎?”
況且,這裡沒有他和芃芃的共同回憶,只有方曲央和紀驤的新創記憶,她從老二躍升成第一名,值不值得開心?
“我不是女人,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女人都喜歡巴黎。”
“巴黎光名牌店就夠吸引人。”
“它吸引你了嗎?”
“當然。”
誰不愛包包型的LV大樓,誰不愛連顧客人數都要控制的高階店家?光進去看帥哥美女店員,就夠賞心悅目。
“五天了,你沒買任何東西。”他點出事實。
“誰說名牌一定要帶回家?況且,我還沒有那等消費能力。”她不過是實習醫生,還沒掛牌營業,怎能穿戴名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