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來,“包括你自己?”
得到的是她的點頭,幾乎是沒有遲疑的點頭,他欣然接受,你情我願,本就是如此。
你情我願,不是很好嗎?
為什麼要離開?
他不能接受這個結果,開始由他開始,那麼結束也得由他來說,不是她能決定的事!
他的嘴角露出痞痞的笑意,那樣子看上去就像兵痞子,讓葛姨有些摸不清他的想法,心裡一點底都沒有,話在嘴邊想說,又是說不出來。
“你知道怎麼做的,不用我教。”於震說的很淡,“分寸你會有的吧?”
葛姨從來沒覺得這一生有這麼的狼狽,所有的事都在這位的面前,她沒有絲毫的**可言,或許她早就應該知道,在“天涯海閣”裡,沒有一個人能在他們的面前有所隱瞞,“於少,我曉得的。”
終此一生,她都擺脫不開命運的捉弄,年少時夫妻恩愛,一遭變故,又是遇人不淑,踏錯一步,就是萬劫不復,說“回去”兩個字太簡單,真的行動又是太難。
“別叫我失望,我一失望,我也不曉得我會做出什麼事來。”於震隨意地揮揮手。
☆、017我要不起你(捉蟲)
有人就有恩怨,有恩怨就有江湖。人就是江湖,你怎麼退出?
——《笑傲江湖》
葛姨很失望,想抽身已經太難,“天涯海閣”的葛姨,說出去誰都知道,這個圈子,她入了,就沒有回頭的一天,不是不想回,而是沒有回頭的一天。
不是不去想紹興,她也想,非常想,想著那個男人,那個珍惜她的男人,世上就這麼一個男人,她不能……
是,不能!
她冷靜地抽著煙,那是長嘴的薄荷煙,黑色的旗袍,讓她看上去像行走在夜色裡的黑寡婦,叫人不敢輕易地接近,眼角的魚尾紋,早就不甘寂寞地露出來,顯示著她的年紀。
站在於少的面前,她從年輕一直積蓄到現在的閱歷,都敵不過這麼個年輕人,這位年輕的正團級軍官,以他獨有的強勢,讓她的私心暴露無遺。
停業整頓六個月,那是之於“金碧輝煌”最小的處罰,損失的錢,比起吊銷營業執照來,這個已經算是最輕的處罰,這次的專項行動是在全市展開,“天涯海閣”早有準備而沒有事,“金碧輝煌”則是有人走漏了訊息,避過去這一次,甚至是乾脆成立“鳳凰娛樂”。
“葛姨,你心情不好?”
她的後肩,讓一雙纖纖細手輕輕地敲著,緩解她整個人的疲勞,那種疲勞,不是身體上的,而是從心底裡出來,讓她沒底,一點底也沒有。
“於少來了。”葛姨手指掐滅著煙,將只抽了半根的煙丟入水晶菸灰缸裡,黑色的旗袍包裹著她,暗紅色的朦朧燈光,落在她的臉上,“也知道是我通知的伍建設,吱吱,你說,那是誰說出去的?”
吱吱是葛姨的接班人,“天涯海閣”的人都知道,面對著葛姨對她的懷疑,她絲毫不亂,放開手,站在她的面前,“葛姨,你老了,這位置得騰出來了,遲早都得給我,何不如早一步就讓出來?”
她的樣子很恭敬,像是在說一件特別簡單的事,而不是在“天涯海閣”的權力更迭,不止是權力的更迭,她更能進一步,進的步子,叫她太過嚮往。
葛姨不怒反笑,被最親近的人背棄,於她這一身,不是沒有經歷過,要不是被枕邊人被棄,她也不至於淪落到這裡,“說的是,吃的青春飯,青春那麼短,我們所能抓在手裡的只能是人脈,我懂,吱吱,只是——”
話說到這裡,她停住了,看著這個年輕的、野心十足的面容,伸手從她的臉上滑過,年輕時,她也有這樣的肌膚,現在是再奢侈的粉底,也掩飾不住她已經逝去的歲月,痕跡早已經長在她的臉上,與她的閱歷一般。
吱吱站在那裡,頭微低,腰微微前傾,顯示出溫馴的模樣,似乎是在認真地聆聽她的教誨,嘴角的那一絲嘲諷的笑意,洩露她心底的真正想法。
“吱吱,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這句話不錯的。”葛姨看著她,將她那一絲嘲諷全部都看入眼底,不怒不忿,“走吧,離開‘天涯海閣’,這裡不再是你能待的地方。”
“你說什麼?”
就是這一句話,讓吱吱那絲笑意瞬間消失,她抬起頭,錯愕地看著面前的女人,這個早已經在“天涯海閣”坐鎮許多年的女人,先前的恭敬之色再也支撐不住,看著葛姨望向她的眼神透著憐憫,讓她受了侮辱。
“葛姨——”她尖叫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