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裡都帶著幾分不客氣的光芒,“怎麼呢,你是我的誰呢,我的事兒用得著你來提醒?”
說的真是不客氣。
“我們說好要結婚的,你忘記了?”柳成寄問出話,目光狠狠地盯著她,盯著她的臉龐,那張在他夢裡總是出現的臉龐,那張叫他在半夜裡起來去衝冷水澡的臉,那張叫他總在是尋找著相同的臉的臉龐。“小七,你真是傷我的心了,你知道嗎?”
她的心都疼了,很疼,疼得一抽一抽的,面上還是若無其事,像是什麼事也沒有發生,目光裡冷冷的,像是在聽一個瘋子在說話,“你都說是說好要結婚,不是還沒有結婚嗎,我憑什麼為著你來守身如玉?”
這個話,她說的還是很保守,她更想問的是她落魄時,被人逼的差點兒都快賣身了,他人在哪裡?她也不想生活這麼個狗血,可確實,生活就是給她一記牢牢的耳光,她不得不臣服在現實裡。
從來沒有白馬王子,騎白馬的有可能只是唐僧。
要說柳成寄怎麼發現她的,還是透過張鴦鴦,本市的二把手陳法的妻子,要不是那張鴦鴦去找在於震,他才曉得她居然跟於震在一起,於家的人。
就算是小七不承認,那還是他的未婚妻,他自己的未婚妻自是要同他在一塊兒,這是他自小的決定,他幾乎是與小七一塊兒長大的,小七是什麼性子,他最瞭解,可如今,他有些看不明白,站在他面前的彷彿是另外一個人。
“你別說這些叫自己難受的話,小七,我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用得著在這裡刺我嗎?”柳成寄不是那種輕易就讓她冷淡的話給蒙過去的人,索性地伸手拉住她的手,“小七,你這麼些年,是不是連心都變得硬了?”
她不是心硬,她是心都結成冰了,都說了這麼些年,她早已經不是她自己,碰到柳成寄,也只能是慨嘆一聲,不是她的東西,她受不起,更是要不起。
“我們當作沒見過面吧,我現在再不登機,飛機恐怕就要起飛了。”她一瞅自己的腕間,眼看著就要到點,“我走了,你保重吧了,當然還祝你步步高昇。”
她一個轉身,沒有一絲留戀,就像已經是與他毫無瓜葛。
柳成寄沒有追,貴賓候機室裡,看著她遠去,她的背影,總是留給他的背影,他不樂意,眼皮兒一掀,“小七,你說你怎麼就這麼忍心了?”
☆、006你給不起我一生一世
風光的背後不是滄桑,就是骯髒。
——周立波
小七從來就是生活在陽光下的女孩兒,雖說是沒有母親在身邊照顧著,也還是有著伍紅旗同志的一手寵愛,大院裡頭跟她同年紀的孩子,哪一個都沒有她幸福。
她曾經以為天底下就只有她這樣的家,才配得上稱為幸福。
但是誰能告訴她,這一切怎麼都變了樣,她幸福的家一下子沒了影子,就是連個碎片兒也是找不著,就彷彿從來都沒有存在過。
坐在飛機裡頭,她覺得自己早已經滄桑的像是個老太婆,再沒有年少時的意氣風發,再沒有那種可以傲視一切的資本。
她吹著氣,吹起額頭的瀏海,神情萎靡,看上去像是常年吸毒的人般,沒有一點兒希望,但確實,她心中有一種痛,曾經,她也碰過那玩意兒,那東西,曾經叫她忘記了現實的殘忍。
“還想不想要?”
她猛然一驚,身子已經不可抑制的顫抖,抬起驚惶的鳳眼,瞅著旁邊坐著的人,那是一個男人,目光裡透著笑意,似一個多年不見的朋友般,溫柔地看著她。
臉色如紙般白,她眼裡全然是驚惶不定,雙手已經去解安全帶,解來解去,安全帶還牢牢地繫著,她額頭冒出汗來,手裡的動作又不由得快了些,還是沒能解開安全帶。
她有種想哭的感覺,許多年都沒有這種感覺,她都快要以為自己不會哭了,可這時,她真是想哭,偏就是眼淚一滴也沒有,然而,她卻是一下子冷靜下來。
頂著個蒼白的臉,她神情裡帶著冷意,強自鎮定地面對著坐在身邊的男人,那男人的面容似刀刻出來一般深刻,明明是衝著她綻露著唇角的一絲笑意,她的神經卻是這一點笑意給揪得死緊死緊,怎麼也下不來。
“是、是你?”她以為自己已經冷靜下來了,可話一出口,那沙啞的聲音,還有忍不住結巴的話,都叫她明白,在這個男人的面前,永遠都不會有冷靜這個詞語。
那人卻是一笑,再衝著她扯開一抹子笑意,“怎麼,不叫我小叔了?”
“小——”她咬著唇瓣,那個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