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新其實沒太去關注身後的小女孩。
因為他知道,自己住的地方不是天堂,每天有人生老病死,每天有人在受苦受難,他不是觀世音菩薩,不可能去普度眾生。
他只能與人為善,與己為善,儘量的去給人方便,在自己範圍內的幫助別人。
他剛在心裡想著,就這連稱呼都搞不懂的女孩,到底要怎麼賣花的時候,就聽到後邊響起了“咚”的一聲硬物撞擊的門響音。
蘇曉涵“啊”的一聲驚呼,拼命捂住了小嘴。
夏新一回頭,就看到小女孩,顫顫巍巍的站起身,從額頭掛下了一縷鮮紅的血液,順著眼睛,順著臉頰緩緩滑落。
一時間,所有人都驚呆了,餐廳裡的視線全部集中到了小女孩身上。
就看到她,搖搖晃晃的,還有些顫抖的跟那雄壯的男人道了個歉,“對,對不起,大……大……”
她也不知道該叫什麼,支吾了半天,也只說了個“大”字,沒能叫出什麼來,然後跪倒在地,伸過帶點泥巴的小手,一根根的把玫瑰花撿起來,重新放到籃子裡。
她還想著,繼續拿花賣錢,她要賺錢,去給媽媽買吃的,她還要攢錢,給媽媽看病。
隨著幾縷鮮血劃過脖頸,滴落到那樸素而破舊的裙子上,把紅色的小裙子染得更鮮紅,她也“撲通”一下,無力的跪到在地上。
那小手指顫抖了下,還想爬起來,但已然疼的沒什麼力氣了。
令人震驚的是,哪怕她眼淚已經在眼眶裡打轉,哪怕她害怕的渾身發抖,哪怕她疼的受不了,卻硬是沒有哭出聲來。
她忍住了!
剛剛好不容易賣出去100塊錢的喜悅,也被這疼痛衝的蕩然無存。
大概是因為夏夜的原因,夏新天生對於小女孩就有一種強烈的保護慾望。
他“騰“的一下站起身,一個箭步衝過去,來到小女孩的身邊,扶起她仔細看了下額頭。
如果是大人還好,小女孩身子脆,骨頭脆,面板薄,頭也脆,這一下撞到尖角上,對大人來說會沒什麼,但對這種發育期的六七歲的小女孩來說,就割的有點深了。
蘇曉涵也是飛奔過來,催促道,“要,要趕緊送醫院。”
“恩。”
夏新橫抱起小女孩,匆忙的就準備先送她出去。
然後,後邊響起了那高大男人的嘀咕聲,“真他嗎的晦氣。”
這句話讓夏新當時就是眉頭一揚,心中怒氣一起,轉頭兇狠的瞪向男人道,“你還晦氣?不趕緊送人去醫院,還等著別人請你吃飯是嗎?”
男人一身西裝革履,看起來就價值不菲,手上更是戴金燦燦的金錶,只是年齡約莫40來歲,所以他對面20來歲的清秀小女生的情人,看起來跟他女兒似的。
男人有點被夏新殺氣騰騰的眼神嚇到,下意識的縮了下視線,不過他好歹也是個老總,馬上又迎上夏新的眼神道,“關我什麼事,我就輕輕推了她一下,她自己撞上去的,……我知道,我知道,不就是醫藥費嗎,我給。”
男人說著,從口袋裡拿出真皮錢包,隨手抓了一沓紅的塞到小女孩胸口。
“算我倒黴行了吧,吃頓飯都不讓人清靜,不就是錢嗎,都給你,多出的算你的辛苦費了,不用還我了。”
男人說著還一副嫌棄的樣子,一邊嘀咕著“倒黴,晦氣”,一邊擺手夏新趕緊離開,別在他面前礙眼。
夏新當時就心中怒氣暴漲,渾身都彷彿有火在燒。
都把人傷成這樣了,還“你倒黴,你晦氣”?
夏新冷笑一聲道,“別了,我看還是讓我倒黴吧。”
話音剛落,夏新左手抱過小女孩,騰出右手抓過桌上正中間一大盤的魚,甩手直接砸在中年人腦門上了。
就聽到“哐當”一聲,盤子應聲而裂,連魚帶湯,帶血,弄的中年人滿臉都髒兮兮的,又是魚湯,又是血的。
蘇曉涵頓時又是一聲驚呼,被夏新暴躁的動作嚇了一跳。
夏新冷聲道,“不關我的事,是你自己撞盤子上的,這錢還是留著你自己當醫藥費吧。”
夏新把錢甩到對方臉上,抱著小女孩就往外邊衝去,生怕晚了。
那中年男人都被打懵了,搖搖晃晃的跌坐到了椅子上。
然後一個30來歲的,穿著黑色職業套裝的女經理,連忙走過來,看看被夏新打的中年男人,又看看抱著小女孩飛奔出去的夏新,頓時感覺頭大。
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