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而已。想不到你居然沒死,真真令人失望。”她大言不慚地看著他。
“這話聽起來不大厚道。”他搖了搖頭。
“我就是這樣一個人!從來就是!你管得著麼!”
“我帶你過去要抱著你,你不介意罷?”他慢吞吞地又說了一句。
“給!”她拉著他的手,遞給他一樣又輕又軟的東西。
他摸了摸,道:“這是什麼?”
“手套,戴上它,你就可以抱我啦。”她振振有辭。
“我從來不帶手套。”他將那一團東西往她身上一擲。
“我數一、二、三,你自己決定要不要跟我走。”他淡淡地道:“一。”
“戴手套又怎麼啦?你為什麼不肯戴?”
“二。”
“難道我會怕你?難道沒有你,我就不敢呆在這裡?笑話!”
“三。”
“好罷,沒手套就沒手套……”她妥協了。
他抱起她,從沼澤上飛掠而過。她的雙手緊緊地抱住他的脖子,幾乎將他勒死。
腳下泥地忽硬,他停住身形,將她輕輕一放:“到了。”
她說了聲“多謝”,語氣中無半點溫暖。
“再見。”他道。
“再見。”她道。
他往西走,她往東走。
“喂!”她又叫住了他。
“還有什麼吩咐?”他站住腳。
“這裡為什麼這麼黑?為什麼伸手不見五指?”她看了看四周黑漆漆的樹影,不禁裹足。
“因為現在是半夜。”
“我根本看不見路,你……你有沒有火摺子?”
他歪著頭,抱著胳膊,笑眯眯地看著她。
“你笑什麼?”她道。
“你找瞎子借火?”
她的臉馬上紅了,只好道:“那你告訴我,前面怎麼走?”
他又笑眯眯地看著她。
“你又笑什麼?”
“你找瞎子問路?”
“我……”她啞口無言。
她想了想,道:“這裡明明只有一條路,是往東的。為什麼你反而倒往西走?”
“因為那裡有人等著我。”
“等著你?為什麼?”
“因為我不熟悉這裡,很容易迷路。”他淡淡地解釋。
原來他還是個瞎子,並非如她想象的那樣神通廣大。
“我害怕一個人走,這裡這麼黑。”她支支吾吾。
“我送你一程罷。前面大約要走一個時辰才會到神農鎮,如果……那就會快一些。”他想說,“如果我帶著你,施展輕功,就會快一些。”話到嘴邊卻覺不妥,便省略了其中的幾個字,想必她也能明白他的意思。
“不。”她咬著嘴唇輕輕地道。
他沒說什麼,只好像保鏢一樣地跟在她的身後。
月影朦朧,天上幾粒星辰微微閃爍,沒有餘光透入林中。
小道十分平緩,兩人一路並肩走著,誰也不吱聲。
過了片刻,唐潛終於忍不住搭訕了一句:“你的口音不像本地人。”
“原藉蘇州。”
“我母親也是。”他道。
“你們全家都遷到這裡來了?”他又問。
“我父親是朝庭犯官,坐獄而死。母親自盡,全家被抄,只剩下一個兄弟,是十足的花花公子,除了向我要錢,什麼也不會幹。”她一股腦地說完,冷冷地瞧了他一眼,道,“閣下還有什麼要問的?”
“對不起。”
他的嗓音忽然變得很柔和,心中閃過一絲悲傷。看來世上倒黴的人並不止他一個。
又默默地走了近半個時辰,唐潛忽然站住了。
她一直走在他的身邊,只好也跟著停了下來。
“出來。”他對著前面的一片黑暗道。
有人拍著手從樹林裡走了出來。
“譁”的一下,道中突然亮起了十幾只松木火把。
一群人早已將他們團團圍住。
“久違了,唐潛。”為首一個穿紫衣的青年道。
“孟彤?”他微微一愣。
“不錯。這可不是冤家路窄,我們是特意來找上門的。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哦,唐姑娘也在。你今天沒帶五毒神針罷?對了,上次從方洞主那裡偷走的百脈神芒用得可稱心?”
孟彤沒有見過唐家老十唐靈,所以將吳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