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了口氣,火摺子一下子燃起來,跳出了淡黃的火焰。點亮燭臺上的蠟燭,藉著火光,她從柴堆裡抱出來一小捆細柴,塞了幾根在灶膛裡,把剩下的堆在了灶膛邊。剛要把火摺子扔進去,又覺得不對。思索片刻,從櫃子裡搬出一罐油來,倒出半碗,將油澆在了柴上,然後再用火摺子點燃。
灶膛裡的火“呼”的燃起來,她嘿嘿一笑,起身便去舀水。
聽見身後柴火發出“嘣啪”的響聲,她回過頭,就見灶臺後亮堂堂的,火光跳躍、濃煙升起,暗叫一聲不好,衝過去一看——發現火星把灶膛邊的柴火引燃了,估計是因為剛才不小心把油也澆在了上面,火勢一下子騰起來,大有越燒越猛地趨勢。
“糟糕!”這裡面什麼都是木頭做的,這一燒起來可就完了!她奔到水缸邊,才發現缸裡基本見底了,“天吶!該怎麼辦!”她頓時慌了手腳,情急中抓起一個木桶衝出了廚房,往花園後的水井跑去。
跑到井邊她才發現——打水也是第一次。
她能夠參照的,也不過是曾經從電視上看到過的。把井軲轆上的繩鉤掛在木桶上,然後再把木桶放下去。正當她滿頭大汗咬著牙努力搖著井把的時候忽然聽見廚房那邊傳來喊聲:
“走水了——廚房走水了——不好了——”
然後就是嘈雜的說話聲、尖叫聲,她甚至能看見廚房那個方向似乎騰起了紅紅的火光,好像還有人正往這邊跑來。
手上一鬆勁兒,眼看著就要搖上來的一桶水“咕嚕咕嚕”隨著井繩落了下去,最後聽見“啪”的一聲。
“完了,要被發現是我放的火,一定死定了!”她一跺腳,木桶也顧不上了,連忙躲到了不遠處的假山後。
然後她就聽見了小環那尖利的叫聲:“不好了!不好了!王妃不見了!王妃一定還在廚房裡!快救火啊!”
那丫頭這會兒腦子倒是轉的挺快的。她聽見好幾個人跑到井邊,然後是打水聲、奔跑聲、說話聲。雖然有人對於水井裡掉進了木桶覺得奇怪,可這會兒也顧不上那麼多了。
不一會兒,廚房的火被撲滅了,損失不算很大。她聽見動靜兒小了些,井邊已經沒了人,便從假山後溜出來,偷偷往沉香閣跑去。
“站住!”玄煜的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
她心裡“咯噔”一下,再也邁不開步子,低著頭慢慢轉過身。
玄煜負手走到她面前,蹙著眉看著她:“越來越能耐了,深更半夜居然跑到廚房點火,你是撒癔症了?”見她低頭沒有反應,心中不覺有了怒氣,語氣也跟著嚴厲了幾分,“整個王府的人都被你驚動了,很好玩是不是?!”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本來想生火的,結果……”她不安的咬了咬唇,聲音細弱蚊蠅。
“大晚上的,你生火做什麼?”玄煜緩了緩語氣問道。
問起這個她就來氣,她現在還前胸貼著後背呢。心中微覺鎮定,她抬起頭望著玄煜,月光籠在他的身上,泛出一層純淨透明的淡藍,顯得有點不真實。
“因為我餓。”
她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平靜地就像飯後她說“我吃飽了”一樣。玄煜看著清冷的月輝落在她澄澈的眸中,閃爍著點點晶瑩的光芒,忽然忘了該說什麼。
這樣的沉默在妙衣看來準是玄煜正在思考該怎麼懲罰她了。廚房著火是她的不對,她認命的移開目光垂下了眼瞼。
“小書,傳膳。”玄煜對著身後的小廝吩咐道。
妙衣還在愣神,手腕就被他抓住。玄煜在前面大步走著,她只好在後面快步跟上,只是越走越覺得不對勁兒。
“這是要去哪兒?”
“去本王書房。”玄煜依然冷冷地道。
她心頭一跳:“半夜三更的去他書房幹什麼?他剛才說傳膳,難道是要給我做好吃的?”她立刻甩甩頭否定了這個想法,心道:“不可能,他一定是要懲罰我。懲罰一個飢餓的人最好的方法是什麼?那就是讓他看著別人大快朵頤,讓他眼饞!就是這麼回事!”想到這心裡就更加憤然了:好你個玄煜,夠狠!
玄煜一言不發的把她徑直拉到了燈火通明的書房裡才鬆開了手,自己在桌邊坐下倒了一杯茶喝了,見她還站在門邊,放下手裡的茶杯看了她一眼:“坐。”
她瞅了瞅他,心裡實在拿不定主意,支支吾吾地道:“我、我還是回去吧,大半夜的,吵著別人不好……”
“你不是餓了嗎?”玄煜用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她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