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曲談笑,一時間歡愉非常。
酒至半酣,不知是誰提議:因上次少宮主婚宴稍顯匆忙,沒有喝到盡興,這次正好補上,眾人皆連聲附和。男客那邊已經有人向禹珩敬酒,女客這邊自也不甘示弱,幾個女眷親自為妙衣斟酒,相當熱情。妙衣當然也不能掃了大家的興致,凡是來敬酒,都毫不遲疑地仰頭喝了。眾人更是贊其爽快,席間觥籌交錯,賓主盡歡。
古代的酒度數雖不高,但喝多了也仍然醉人,再加上桂花酒、花雕之類不同於果酒,妙衣縱然酒量再好,好幾杯下去也不免頭暈。只是自己醉了沒事,她關心的是禹珩不能多飲,見那邊席上比這邊還要熱鬧,禹珩也不懂推辭,只要是有人敬酒二話不說一飲而盡。別人都只當是他酒量不錯,只有妙衣知道他內傷剛癒舊疾未除身體其實並不好,這會兒也不過是不想拂了眾人的面子在勉力支撐而已。
嫣然見她望著那邊眉間隱有焦急之色,在她耳邊輕笑:“怎麼?這就心疼了?”
妙衣臉上一熱,嗔了她一眼:“胡說什麼?……他身體不好,喝不了太多酒。”
嫣然聞言一愣,也抬眼瞧了瞧,笑道:“這倒看不出來……不過沒想到這人如此老實。但看今天這陣仗,他是‘不醉不歸’了。”
妙衣嘆了口氣道:“可不是?男客那邊的人比這邊多多了,也厲害多了……”
這時又有另一桌的女客過來敬酒,妙衣推辭不過,也都飲了。剛得了個空坐下來休息,就看見那邊席上師兄站起來攔下了禹珩的酒杯,似要代喝,禹珩自是不肯,君無念湊到他耳邊不知說了什麼,他轉過頭看了妙衣一眼,面對君無念時態度才緩了下來。
君無念站起身,笑著對眾人說禹珩不擅喝酒,願意代勞。眾人自要笑話打趣幾句,隨即也不在意,不過是換了個喝酒物件而已。只是妙衣看來,恐怕新一輪的喝酒戰鬥又要開始了。
她雖不知師兄酒量如何,但他能幫忙,心裡不知怎的就安定下來。嫣然在一旁又笑道:“瞧瞧,護駕的來了,還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妙衣就要去擰她的嘴,笑罵道:“就你話多,看來是喝得少了。”說著將她往懷中一攬,拿起一杯酒就灌進了嫣然的嘴裡。
正鬧著,思梵走過來扯了扯她的袖子:“媽媽,媽媽,思梵頭暈……”
妙衣回頭見他小臉通紅,身後一桌几個堂主的孩子在那兒捂嘴偷笑。忙將他拉進懷裡,順手彈了一下他的額頭,好氣又好笑道:“臭小子,偷著喝酒了是不是?”
思梵暈忽忽的:“媽媽,思梵困了。”
妙衣怕再喝酒,得了這個空正好躲了,便向周圍人告罪一聲,拉著思梵出了凝煙閣去。
守著思梵睡下,感覺到頭腦似乎清醒了一些,便隨手拿了件披風裹上獨自去林間小徑漫步。行到一半,忽然發現不對勁兒,心頭一顫停下了腳步:自己怎麼習慣性地往那個地方而去,玄煜現在還不知在這世上哪個地方……
抬頭看向天幕中那一輪皓月,也不知那個人在做什麼,會不會也正抬頭看著月亮,或者在一個幽靜的院落中對月獨酌呢?她微微苦笑,他現在還會想起她嗎?
站立許久,心中越發悵然,一陣秋風掠過,她不禁縮了縮肩,攏了攏衣襟,轉身默默向回走。
想著心事,腳下就有些不辨路了。庭院靜謐,月華如練,石桌邊坐著一人,一手支著額頭,另一隻手撫弄著青瓷茶杯,白衣勝雪,清冷疏離。她有些怔忡地停下腳步,愣愣地望過去。
君無念恍惚抬頭,看見她也微微一怔,眸中還有些許迷離的霧氣,片刻後淡淡一笑,聲音有些慵懶:“你來了。”
“……閣樓上都散了麼?”妙衣問道。
“快了。”君無念拿起茶壺又倒了一杯茶,“酒也喝得差不多了。”
她抬腳走過去,在他身邊的石凳上坐下,拿起茶盤中另一個茶杯,也為自己倒了一杯清茶。
“我以為你已經歇下了。”君無念似是自言自語,聲音低沉。
妙衣喝了半盞茶,才輕聲道:“睡不著,隨便走走……”隨即揚起眼波注視著他,“今天謝謝你。”
君無念勾了勾唇,帶出一絲清冷笑意:“謝我什麼?”
妙衣垂下眼瞼,避開他疏離的目光:“謝謝你幫禹珩解圍。”
沉默半晌,傳來君無念毫無感情的聲音:“你很關心他?”
“我跟他現在畢竟有夫妻之名,他身體還未全好,若因這個有所損害,我也不能心安。”她微微皺眉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