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得有多少好酒啊!”然後一臉嚮往的搓了搓手,“嘿嘿,看來不喝宮廷玉液算是白活了……”
妙衣見他有立馬開溜的架勢,連忙一把將他抓住:“喂,你不會是真要去皇宮裡偷酒吧?!”
易沉階眼珠亂轉:“這個……那個……哎呀,我要去趟茅房……”說完掙出袖子跑了。
妙衣無奈地嘆了口氣,對玄煜道:“師兄,你就不管管師伯?萬一捅了簍子怎麼辦?皇宮又不是說能進就能進的……”
玄煜微微一笑:“不用擔心,師父的本事我還是知道的。”
顧離亭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移動,最後及其奸詐地呵呵一笑,隨即在妙衣的瞪視下腳底抹油般溜之大吉。
玄煜見妙衣手上拎著食盒,眸中笑意更深,走過去從她手中大方地接過,揭開蓋子的一角聞了聞:“好香!走,陪我一起吃!”說著拉著她的手就往屋裡去。
將飯菜擺在桌上,玄煜便拉著她坐下一起用,一邊吃一邊笑著道:“不錯,熟悉的味道。”
妙衣一手託著下巴看他吃的津津有味,唇邊的笑容徐徐綻放,似乎又回到從前時候,兩人在一起度過的那些甜甜蜜蜜吵吵鬧鬧的日子。
等到他吃完飯,漱了口,手裡端著一碗香茶的時候,妙衣才問道:“你這一天都去哪兒了?”
玄煜輕抿了一口茶,放下茶碗,伸手將她摟進懷裡,凝視了她半晌,才低聲道:“去看母妃了。”
母妃?莫非他進宮去了?不對啊,宮裡的太后他不是應該叫母后的麼?再說,即使腳程再快,宣都離此地也不是一日之內就能打個來回的……妙衣疑惑地看著他。
“宮裡的那位,不是我的生母。”玄煜語氣淡然,眸中卻透出不可捉摸的光芒,似乎想起了什麼往事,清寒中溢位點點落寞與悲傷。
妙衣不自覺地摟住了他的腰,靜靜地枕在他的肩頭,輕聲道:“煜,你從來沒有跟我講過你過去的事。”
玄煜輕撫著她的發,沉吟半晌,才開口將他小時候的事情一點一點的講來。
關於年幼時代的記憶中,最深刻的莫過於炎國皇宮裡那一座清冷的宮殿以及四周高不可攀的圍牆,還有整日相伴的苦澀的藥味兒。那個時候他同身染重疾的母妃相依為命。他的母妃在入宮前不過是個樂伶,以傾國傾城的容顏以及絕世無雙的舞技被當時英俊的文帝於微服之中偶然遇見,隨即接入宮廷,被封為昭儀。可是帝王的寵幸歷來如此,全憑一時的心血來潮而已。後來,他的母妃成為了後宮眾多妃嬪明爭暗鬥中的犧牲品,不僅含冤打入冷宮,還換來了一身病疾。而他,就是在冷宮中降生的……
玄煜說到他的父皇的時候沒有什麼表情,似乎不過是在說一個陌路之人。妙衣聽著他沉沉的話語,以及那其中令人難以覺察的悲傷,心中隱隱疼起來,不禁攬緊了他。
這些都是她從來不知道的,她不敢想象玄煜是用怎樣的心情面對母妃的死亡,他的失誤大概是他永生無法逃脫的夢魘。
“……煜,母妃走的時候很安靜,對嗎?”她低柔的聲音打破了玄煜在講完之後室內沉重的靜默。
“嗯。”玄煜將臉埋進她的頸間,悶悶地道。
“煜,那你有沒有想過,這樣的死亡,對母妃來說其實是一種解脫。她保護了你,也保護了那個她曾經愛過的男人,而長大後的你也並沒有令她失望。煜,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我想,母妃在死去的那一刻,內心應該是平靜安樂的。”她撫摸著他的頭,就像是在勸慰一個迷路的孩子。
“……我明白……我只是走不出來……常常會做同一個夢,夢裡是一片鮮紅的血泊……你知道嗎?不知為什麼,只有你在我身邊的時候,才會讓我漸漸忘記那個噩夢……內心才會變得安穩……”
“煜……”她忽然失了所有話語,只能緊緊抱住他。
兩人互相依偎著,直到日落西沉。
玄煜聽見懷中的人均勻緩慢的呼吸聲,愛憐地吻上她的額頭,抱起她輕輕將她放在了床上……
翌日清早,當晨光剛透過窗欞的時候,妙衣就醒來了——或者確切地說,她是被憋醒了。
瞪大了眼看著迫近的面龐,腦中在最初的清明後是一陣暈眩,眼前冒出五色的星星——很明顯,這是缺氧的症狀。
“唔……呼呼……”等到她快窒息的時候,某人終於放開了她的唇,她才終於能夠呼吸自醒來之後的第一口空氣。
“傻瓜,你想把自己憋死麼?”玄煜即心疼又無奈地撫著她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