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按倒在被褥中間,這才俯身去回吻他,又從頷下一路輕咬,在鄭吉修長的頸間流連。
鄭吉低吟了幾聲,又忍不住問:“甚麼時候回來?”
聞韜道:“一個月。西州必有一戰,我必然要趕在這之前回來,否則便不僅僅是乞奴要找我的麻煩。”他撫著鄭吉肩頭散亂的發綹,“你再跟五百里,到了張掖便停下養病,留在那裡等我們便可。”
鄭吉似是放下心來,溫順地閉了眼,讓聞韜為他脫去衣服,開啟他的身體。他今日午後服了藥,晚上精神便好些。但他久病的肢體依舊痠痛,沒太多力氣,只是躺著任由聞韜動作。聞韜極盡溫存地進入他身體時,鄭吉的回應殷勤而纏綿,潮溼的目光中滿是信任與愛意。
這種時候,聞韜常覺得鄭吉有些可憐,並非是他認為鄭吉不快樂。只是鄭吉似乎從來就不想要甚麼東西,一個太容易滿足的人,豈非很容易讓別人薄待他?而鄭吉是否知道自己這樣可憐,聞韜又該不該可憐他?如果自己足夠愛他,他是否就不這樣可憐了?
聞韜將青年軀體擁在身邊,看著他沉靜的睡顏,兀自胡思亂想著。只是這種時候,他往往想不出來,自己還能給他甚麼。
兩日後,一行人到達甘州張掖郡。聶英奇傳來信鷹,在玉門關外約見聞韜。他信中附了一個磨舊的鳴鏑箭簇,說是還給鄭吉。想必在他看來,此物對鄭吉而言更重要。暗帝信使也從城外黑水國回來,再一次要求鄭吉隨行,聞韜卻一力將鄭吉留在張掖郡中。
鄭吉接過那鳴鏑,問:“那誰來護刀?”
聞韜道:“暗帝只是想要一個會劍衣訣的人護刀隨行,換成聶英奇其實可以做得更好。你在涼州鬧這樣一出也好,人人都知道你病了,暗帝的人也沒法裝聾作啞,自然不能迫你同去。”
乞奴的孔雀刀法雖可怕,但要應付他們,並非只有劍衣訣一種辦法。
次日章掖便帶了一行人的文牒過來。聞韜要換下鄭吉,帶聶英奇隨行,便將此事告知對方,讓鄭吉出來拜見了他。
章掖這才知道,那日房中的病人便是鄭吉。而這青年,赫然便那日在天漠茶寮中遇見的,容貌酷似蘇小公子的劍客。他對鄭吉的身世更是好奇起來,只是對方似乎對章掖與都亭侯之間的關係頗為敏感,三緘其口。章掖也不便多問,只得悻悻離去。
*
夜中,聞韜回到房內,見鄭吉散著頭髮,披了薄衣,伏在床邊給聶英奇回信。鄭吉住在張掖這幾日纏綿病榻,懶怠梳洗,卻連夜將劍衣訣默寫下來,還做了許多校注,讓聞韜幫自己帶給英奇。他這般不肯好好休息,逼得聞韜昨日剛發了火。
聞韜自然也可以教聶英奇劍衣訣,但是鄭吉篤定他途中不會有空。
而事實上,聞韜根本不打算教他,因為他知道聶英奇現在也許根本不願意學。只有鄭吉,他從前便一廂情願地想把劍衣侯留給聶英奇,一廂情願以為聶英奇有朝一日會回來,回到聞韜身邊。而那時候,他似乎便可以忙不迭地將劍衣這位置還給聶英奇。直到現在,他依然如此作想。
只是明日啟程後,兩人便要分開一月,聞韜今夜說甚麼也不能與他再吵架。他在一邊看了半響,見鄭吉終於擱筆將信封了口,這才走過去。鄭吉胸口不平靜地起伏,有些微微地顫抖,聞韜知道他在忍著咳嗽。聞韜不敢再讓他多吃阿芙蓉鎮咳,是以到了後半夜,他總會咳得更厲害些。
鄭吉這幾日咳得背疼,沒法平躺著,聞韜便扶著他靠坐在自己懷中,道:“你若是咳出來能舒服些,便不要忍著。”
鄭吉勉力壓下胸膛中的痕癢,良久才懨懨地道:“咳出來也要力氣,又會疼,能忍便忍了。”
聞韜道:“懶成這樣,所以連頭也不肯梳。”他見鄭吉沒甚麼睡意,便將他一綹一綹地披散在肩頭身後的亂髮攏起來,取了梳子慢慢打理,將打結的發綹解開。劍衣侯親自做這樣的事,鄭吉卻並不覺得稀奇。
聞韜見到梳齒間夾了許多梳下來的髮絲,笑道:“太久沒給你梳頭,有些手生。”
鄭吉卻道:“不干你的事,我這些日子總掉頭髮。”好在他一頭烏髮向來濃密,也不礙著甚麼。
聞韜擱了髮梳,又給他擦了臉上浮汗。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話了一會。聞韜又道:“待我從關外回來後,你想去甚麼地方?想做甚麼事情?”
鄭吉笑道:“怎麼這樣問。”
聞韜道:“你想要去甚麼地方,我便帶你去。你想要做甚麼事情,我便陪你去做。”
他雖一早決定將鄭吉留下,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