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不跌個滿頭包才怪。
他有些哀怨地想著,任自己無助地跌進一堵溫暖的“板壁”中。
咦?這車廂裡還有防跌裝置?
他貼緊那一堵板壁,瘦小的身子蜷起來似小貓一般,又磨又蹭了好一會兒。
唉!若不是這板壁太老舊,有好些地方露出硬硬的木頭,他想,他一定會睡得更香。
小六兒星眸緊閉,薄唇嘟囔著,找到一個比較舒服的位置,把握時間,做他的春秋大夢去也。
可以預見的哀號聲居然沒有響起?
林芳苒皺了皺柳葉細眉,慢條斯理地拾起地上的包袱。在彎腰的同時,她偷覷那男人一眼,他還是那樣筆直地坐在車駕之上,似乎是在等她,又似乎不是。
林芳苒抱著包包,猶豫起來。
這車,到底是坐?還是不坐?
就這樣一走了之,丟下小六兒,似乎太不道義,可要她自己乖乖地坐進去,卻怎麼也難心甘。
她咬著嘴唇,半天才擠出一句:“你會武功的哦?”
車駕上的男人顯然是愣了一愣。
“嗯,就是這樣了。我打不過你,被你擄上了馬車。”林芳苒終於為自己找到一個比較說得過去的理由。她長舒一口氣,拍拍手,乾脆利落地躍上了馬車。
車駕上的男人又愣怔了好半晌,才喃喃地道:“我什麼時候強迫你了?”
FM1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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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掩的車門被推了開來,車內暗淡的光線令林芳苒不適應地眯了眯眼睛,然後,她的眼睛瞪大了,下巴驚愕地掉下來,這、這是什麼狀況?
車廂內坐著一個男人,一個好看的男人,一個異常好看的男人。
他的五官清朗俊秀,輪廓深刻。一領白衫,外罩雪白的貂裘,襯著他飄逸出塵的身形,在不合時宜的乖張中透些冷漠、獨斷,卻並不令人反感。而那雙看似平靜溫和的黑眸裡像藏著秘密,微攏著凝聚在懷中的人影之上,不曾移動分毫。
林芳苒的心中升起些微失落。
很少有人在見到她的時候不被迷失方向的,然而,這人……
她悵悵然地斂緊眸子,順著那人的目光看下去。
呵!
她退一步,倒抽一口涼氣。
小六兒?
小六兒那小懶鬼居然美美地趴在人家身上睡了個昏天暗地。那蜷起的身子,像毛毛蟲一般貼著人家的胸膛;那細瘦的魔爪,似八爪魚般纏在人家的腰際。還有、還有那身髒兮兮的乞丐衣,居然……居然也緊緊粘著人家那身白得讓人嫉妒的華美裘皮。
天哪!好、好惡心,好難堪。
她耶,天香國色,遠近聞名的林芳苒耶,怎麼會和這種人為伍?
丟臉、丟臉死了。
林芳苒漲紅了臉,握緊粉拳,從齒縫中逼出聲音,“小六兒,你給我起來!”
“唔?天亮了嗎?”小六兒蹙起眉頭,口齒不清地咕噥道。
“呼”,氣死了,他還有閒功夫問這個?
林芳苒衝過來想從那男人的懷裡把他拉起來。
“還沒。”男人抬頭看她一眼,平靜地說。只是單單在陳述一項事實,卻不知怎的令她望而卻步。
“哦。”小六兒又打了個呵欠,小臉在他柔滑的貂皮上磨蹭著,貪婪地享受著溫暖的觸覺。
結果,他蹭一下,那纖塵不染的白裘上便多一塊汙漬,林芳苒的眼角便不自禁地痙攣一下。
慘了!
這一回,她鐵定要被那個不知死活的小六兒連累了。
她忐忑不安地看著那男人收緊兩道劍眉,似乎露出嫌惡的眼神,卻又一閃而逝,隱入深沈的眸底。讓她幾乎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奇怪。
一個那麼整潔的人,為何偏要強迫自己容忍如此骯髒的事情?
林芳苒蹙起眉,心中有一絲懷疑。
這男人,神情高貴,氣度清雅,絕不像是可以被那些等著看好戲的鄉紳士子們收買的追捕手,也不像是爹爹派來保護她的武夫,當然,更不像是覬覦她美貌的登徒子。
然而,他在此時此刻此地出現,真的僅僅只是巧合?
是同路,是好心,或者,是別有所圖?
她心中疑惑,抬眼偷偷打量著他。
這時候,車門被人從外面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