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從那時起,“叫床”也變成一件棘手的工作——
以往孫縱橫會乖乖躺在床上,直到她搔癢後才“驚醒”;最近的他反應卻十分“奇特”,不再逃得遠遠的,而是直接抱住她。
起先她會臉紅心跳,全身僵硬得動不了,可次數一多,慢慢也習慣了他,甚至還好整以暇的觀察著他的五官,畢竟能如此近距離與他相處已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她是長大後才曉得男女有別,知道自己不能再像過去那樣,睡覺時若害怕就去找他陪睡。
他的胸口、他的呼吸,真的讓她好懷念,如果她能枕一輩子,不知該有多幸福……
她沉溺於往昔的美好,卻在下一瞬間驚覺到自己的失態,連忙收拾起思緒,“縱橫,不早了,該起來了。”
孫縱橫睡眼惺忪地張開眼,衝著她一笑;孫離安以為他醒了,沒想到卻被他驟然一吻。
她儘量裝出不受影響。“縱橫,不早了,該起床了。”
好不容易孫縱橫清醒了,他毫無歉意的說:“離安,我又抱著你啦?真不好意思。”今天終於大膽的偷親她,沒想到她連一點反應都沒有!
唉!他好失望。
待他一鬆手,孫離安立刻起身,“不好意思,我忽然有事,你自己穿衣吧!”語畢,頭也不回的衝出去。
她一路疾奔,經過迴廊、彎過書房,奴僕見她打招呼,她也抬不起頭;孫夫人向她道早安,她連步伐都沒敢停,整個人直至撞到廚房的牆壁才蹲下,也才想到自己為何不直接回房算了。
揉著額頭,她原本平靜的表情全因那一吻而失神。
她的心跳得好厲害,比替鏢局招攬到大生意還要來得興奮,比獲得其他人的感激還要來得歡喜,此刻她的心情難以言喻,總之就是很……愉快。
可是……他為何要親她?
是新的毛病?抑或是……認錯了人?他是不是將她當作念鑲了?
一這麼想,心裡的喜悅一下子變得煙消雲散,孫離安整個人失落得不知如何是好,指尖不自覺的在地上畫圈圈。
明明說好她不能再存有奢望,為何他總能輕易挑起她的困惑,令她的心緒起伏不定?
這並不是一件好事……她若一再受到他的影響,怎能定下心來完成屬於她自己的事?
念鑲在經過廚房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難得瞧見離安姐姐也會有傷腦筋的表情,她覺得很可愛;正所謂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她立刻跑去找人來一起欣賞,而那人不是別人,正是此事的原兇孫縱橫!
“少爺,您瞧,離安姐姐一個人蹲在牆角,手還在地上畫圈圈,她是怎麼啦?是不是府裡出了什麼事?”小聲的問。
孫縱橫完全沒聽見念鑲的問題,因為他的注意力早被孫離安時而抬頭、時而垂首,似嬌羞又似煩惱的神情給吸引,恨不得立刻過去摟著她——她怎會如此可愛啊?
見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莫非是因……“念鑲!”孫縱橫轉頭,臉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哎呀,少爺的表情這般嚴肅,莫非孫府真的出事了?“什麼事?少爺!”
“很抱歉……”
“少爺請說,念鑲絕不會讓少爺失望的!”看是要她上刀山,還是下油鍋,她都在所不辭。
少爺連道歉的話都說出口,看來情況不樂觀;這幾年她的吃穿都靠孫府,她本就不是沒良心的人,若真出事必定會義氣相挺。
“很抱歉,我不能娶你了。”
“什麼?!”
“我無法自欺欺人,我愛的是離安,在很久以前我就喜歡上她,除了她,誰都無法令我心動,所以很抱歉,我不能娶你,但我願意補償你,讓你吃一整年的糖酥果如何?”他並非沒感覺——念鑲對他有無情愛他怎會感覺不出來,但他終究不是念鑲,不能確認她的真心,所以他得慎重處理這件事。
“少爺!”她太感動了,少爺終於開竅。
“嗯?”
“念鑲太高興了!少爺的幸福就是念鑲的幸福,離安姐姐的幸福也是念鑲的幸福,所以你們兩個幸福,我就幸福了;還有,少爺誤會了,念鑲對少爺僅有主僕之情,並無男女之愛,少爺儘管去迎娶離安姐姐,完全不必在意念鑲!”最好將她當作不相識的陌生人。
孫縱橫稍稍挑了眉,“既然如此,那你為何掉淚?”
念鑲對他沒有情愛最好,可她的表情又好像不是這麼一回事,他不是離安,無法冷淡對待念鑲。
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