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別人不知道罷了,還以為我踏實穩重,無論遇到什麼大事都能喜怒不行於色。其實只是因為我以前有父母,後來有朋友。若是一個可以信任的人也沒有,那時候拖著那幅病體殘軀,我恐怕早就撐不下去了。
克萊恩是這個大陸上第一個和我談話的人。但我接納他當然不是因為“第一個”這種可笑的原因。而是在初相識的那段日子裡,我的直覺讓我認可了這個人。直覺的認可還不足以讓我信任,後來數年不斷的像筆友一樣的聯絡,他向我傾訴,抱怨,嘮叨,敘述,讓我越來越能夠完整的把握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直到再次相見。
再次相見時,我訝異於他的蒼白和瘦削。當初他臉上的那種嬰兒肥和健康紅潤的膚色都不見了。
他高挑,纖細,蒼白,神色漠然,眼眸無波。我們對視的那一瞬間就確定了某種資訊,我從內心裡接納了他。而他也從那天起,把我與其他人區別開來。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他是一個有喜怒哀樂的人。面對其他人的時候,他只是那個強大,冷漠,無視生命的暗系魔法大師。
所以,對我來說他比這個大陸上的任何一個人都重要。
現在,他也許對我產生了某種情感,我不會粗暴的拒絕,也不可能直接接受。我只能耐心的觀察,思考,然後引導。
我更願意相信他是因為感情的空白,才把所有型別的情感都寄託在了我一個人身上,長輩,兄弟,朋友,以及愛人。
他的手指在我的嘴唇上撫摸了一下,然後柔軟的唇試探性的輕輕的貼了上來。一觸即離。他的呼吸急促起來,我幾乎能感覺到他臉上的熱度,聽到他小聲地沙啞的低吟,“卡爾……”,含著濃濃的依戀之情,臉埋進了我的懷裡。
心就不由得柔軟下來。
他與以往平等相交的那些朋友不同。因為他太過單純,我們的交往中感情就不可能平等。他依賴,所以我寵愛。
根據透過眼皮傳來的光線,現在天空大概才矇矇亮。我動了動,抱住了他。他小聲地驚呼了一聲,見我沒有醒,才鬆了口氣,又偷笑了兩聲,摟緊了我。不再折騰了,漸漸呼吸平穩了,又睡著了。
我也就把亂七八糟的思緒丟在了一邊,繼續睡了。
北方的雪原冷得厲害,幾乎沒有人煙,但也美得讓人說不出話來。除了雪的白色和天空乾淨的湛藍色,沒有別的雜色。馬車早就收了起來,我們換了狗拉的雪橇,在白茫茫的雪原上滑行。
“你的空間能把馬都收進去,那我能不能進去啊?”
“你想試試?我可不保證你進去了還能出來”,我笑道。
“那還是算了”,他噘著嘴說。
在雪原上游蕩了一個多月,才找到了傳說中的雪暖泉,也找到了書中記載的那種可以在高溫水中生存的唯一一種魚類。它們一生始終遊弋於冰層和暖泉之間,在暖泉裡找食物,又在冰層那裡帶走高溫。其實無論是冰的寒冷還是泉水的熱度都不適合它們生存,但是它們竟然在千萬年中在這裡生存了下來。
完成了既定目標,我帶著克萊恩開始在這裡悠閒的泡溫泉。克萊恩帶著我給他的防止雪盲的墨鏡,表情放鬆的像個泡澡堂的老頭子。
“這麼冷得地方居然有這麼暖的泉水,這個世界還真是奇妙。”
“是啊”,我微笑道,很高興他能分享我的喜悅。
“卡爾好厲害,能找到這麼有意思的地方。”
“喜歡就好”,我們一起旅行,其實是他陪著我到處走。如果他也能在這樣的旅途中得到樂趣,我當然更加高興。
“很喜歡。我喜歡洗澡。”
“哈哈哈”,我笑得歡暢。
晚上住在厚厚的氈房式的帳篷裡。半夜覺得燥熱不安,醒過來發現他緊緊地貼著我,堅挺的東西正頂著我,一隻手在我因為睡姿而裸露出來的一小塊腰間的面板上細細的摩挲。
我頭皮有些發麻,又生氣,又覺得有點好笑,心裡又有點毛毛的。按住他的手,我轉過身面對著他。
他倒沒有做錯事被抓的感覺,只是紅著臉,用有些溼潤的眼睛望著我,“卡爾,我難受。”
“我出去走走,你用手解決吧,讓自己舒服就行了。”
“你幫我。”
我坐起身,“之前沒和你說清楚是我不對。但是和其他人做這種事情,要你情我願才可以做。”
“卡爾不願意?”
“嗯。我喜歡的是女人,不是男人。”
他想了想,“你喜歡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