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裝束一眼,又看夏翎:“你想做什麼?”
夏翎帶著他走入小院子,這個不起眼的獨院中只有三間房,其中一間向陽的主室前擺放著一盆淡藍色的水,水中散發著淡淡的藥香。
“艾葉,金銀花,砂仁,丁香……”曲臨淵嗅著空氣中瀰漫的藥味,皺眉道,“為何配比如此稀薄古怪?”
夏翎執起他的手,將那雙如冰晶雕琢而成的冰涼雙手浸入水中徹底清洗,輕聲道:“你知道為何腹腔手術過後,如不用回陽訣病人依舊會死嗎?”
“腹腔手術?”曲臨淵從怔忡中清醒過來,側頭目光灼灼地看著她,“你知道原因?”
夏翎看著他俊秀的臉上露出如孩童般求知慾旺盛的表情便覺得好笑:“那是因為,傷口會感染。”
“我們所生存的世界上有許許多多肉眼看不見的病菌,我們呼吸的空氣中有,我們所接觸的桌椅碗筷中也有。”夏翎低著頭慢慢地仔細地清洗著他修長的手指,“當然,你握刀的手,手中的針線上都無法倖免。這些病菌一旦透過傷口侵入人體內,就會引發傷口感染,體溫升高,嚴重的甚至會休克斃命。”
曲臨淵雙目陡然一亮,熠熠生輝:“你說得不錯,是以手術過後,發燒橫死的多是凡人。那是因為修仙之人本身有自愈之力,再加上靈力淨化,因而不怕感染。”
他低下頭望著底下藍清清的水,眼中掠過一陣恍惚,隨即越來越亮。
夏翎拉著他在一旁準備好的木椅上坐下來,用高溫消毒過的棉布擦乾淨他的手,親手為他戴上燎獠獸皮質手套:“所以在手術之前,醫修裸/露在外的面板需用藥水浸泡清洗,醫用的手術刀、針、線、紗布,更需要高溫燒煮。作為手術室的房間也要全面清潔,噴灑藥物。這一過程,就叫做消毒。”
夏翎雙手略有些笨拙地挽起曲臨淵如絲緞般柔滑的長髮,用臨時縫製的圓頂手術帽將其統統籠罩,連劉海也整齊收攏,確保它們不會對手術造成不便。
曲臨淵怔怔地看著她,一時竟忘了詢問,澄澈星眸無波無瀾,卻又彷彿如歌如訴。
緊接著一個白色的棉質多層口罩遮掩了大半張絕世容顏,只餘下錯落有致的細長睫毛下,如夏夜星光般熠熠閃爍的雙眼。
“站起來。”夏翎抖開一件白色的長袍,由前至後為他穿上,繫上收緊帶,“手術服最好為藍色或綠色,但達蓬國布匹染料並不成熟,不知是否帶有化學汙染,所以索性就選了白色。”
就在此時,風佑也慢慢走上前來,她的手中捧著一個正四方形的箱子,左手拖住箱底,右手慢慢將蓋子掀開來,箱子中整齊擺放的,赫然是各種銀光閃耀的刀具,鑷子等物。
風佑眯著狹長上挑的丹鳳眼,懶洋洋道:“先生大概不知道吧,為了打造這套手術器具,某人拖著我單挑燎獠獸,九死一生才帶回一具完整的燎獠獸屍骨。可她卻半刻不肯歇息,三日三夜,不眠不休地守在那爐鼎旁邊,才終有所成。”
“先生,我想你一定能懂這丫頭的心思。那一日,你當真嚇到她了。”風佑忽然神色一正,挺直了背脊又鄭重地彎腰,深深鞠躬道,“先生,請你不要再動用那種逆天的能力,我們真的很擔心你。”
曲臨淵沒有去接手術箱,反而將蒙在臉上的口罩拉下來,轉身望著夏翎:“你這幾日避著我,就是為了這些?”
夏翎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白皙柔滑的側臉如皓月皎皎,偏又染著薄暮金紅,清澈如露珠般的眼中帶著幾分期盼,又有些不安和退縮。
如果他還是吐出諷刺的話語呢?如果他依舊無所謂呢?如果他,並未覺得有多少驚喜呢?
曲臨淵在原地靜默了好一會,忽然道:“在這裡等著我。”說完,他迅速接過風佑手中的手術箱,轉身朝主屋走去。
可是還未踏出幾步,他卻猛地迴轉身來,低聲自語:“我為何要等這許久。”
目光掃過呈茫然狀的風佑和文洹,平靜地道:“你們轉過身去,不許看我們。”
風佑一怔之後,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文洹也是莞爾,兩人聽話的退至門口,背對著兩人,側低了頭肩膀不住聳動。
“夏翎。”如天籟般柔韌潔淨,不事雕琢的聲音緩緩響起,彷彿來自最遙遠的蒼穹彼岸。
夏翎怔怔地抬頭看著全身被白□生服包裹,只露出一張俊秀絕雅容顏的男子,胸口彷彿被什麼重重撞擊,又輕輕揉搓——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曲臨淵低頭彎身,將女子小小的身影完全籠罩,神色如霧夢幻,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