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從沒見過父親這般失態,連忙回答:“是安哥……趙大哥送給我的。”龍飛顧不得思思稱呼上的變化,趕緊問趙安:“師弟,這玉佩你是從哪裡得來的?快告訴我!”趙安忙說:“這是我母親臨終前留給我的。這塊玉佩從我見到她開始,她就一直戴著,從不離身。母親告訴我,要把它送給心愛之人,所以我……我就送給了思思……”
龍飛說:“你與思思之事,我是贊同的!先不說這事,你知道你養母的名字嗎?”趙安聽龍飛贊同自己和思思的事,心中一鬆,忙說:“師兄,我養母本是皇室後裔。其父是前清貝子愛新覺羅載坤,載坤是乾隆皇帝玄孫,儀親王永璇之後。我養母閨名可兒,早年在外曾用過化名金可兒。”
龍飛聽到這裡,淚流滿面,悲不成聲的說:“果然是她,可兒啊!想不到我等了這麼多年,你卻早已撒手離去!咱們終究沒能再見上一面……”三人驚訝的看著龍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龍飛驟聞金可兒死訊,悲痛莫名。過了一會兒,他深吸了一口氣,暫時止住了悲傷。龍飛抬起頭來,神色依舊慘然,低聲對幾人說:“你們不用擔心,我沒事。大家都坐下吧,我給你們講個故事,你們就明白了。”
龍飛書房中有幾把椅子,三人各自坐下。這時龍飛神色又緩和了一些,畢竟是叱吒上海灘的人物,幾個深呼吸之後,心緒漸漸平復下來。
龍飛坐到椅中,指著角落裡的保險箱對思思說:“女兒,這麼多年來,你一直對這個保險箱裡很好奇,想面裝著什麼東西。別說你和老於了,就連你媽媽也不知道。其實裡面並沒什麼貴重之物,只有一件衣服、一張照片而已。”說完他拿出那張照片和那件馬褂,放到桌上。
趙安心中雖然已經猜到,但還是拿起照片看了看。趙安熱淚盈眶的叫了聲:“母親!”龍飛點頭道:“沒錯,她就是金可兒,你的養母,也我的愛人!這是她二十二歲時的照片,是我親手拍的。你能一下子認出來,她的容貌變化不大吧?”
趙安點點頭說:“母親一直顯得很年輕,只是身體不太好。她終生未嫁,難道是因為師兄?”龍飛點點頭說:“剛才知道你是可兒的養子之時,我就猜到她一直是獨身了,這些年真是苦了她,唉!”
他又拿起那件馬褂說:“這是可兒親手給我做的衣服,是她給我的生日禮物。照片和衣服我一直放在保險箱裡,想她的時候就拿出來看看。上海淪陷後,杜月笙勸我跟他一起去香港,我沒有走。我怕有一天可兒回來,我卻不在這裡了。沒想到我一直留在這裡,她卻再也回不來了……”
思思張了張嘴,想勸勸父親,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思思小時候,父母之間一直很和睦,二人從不吵架,日子過得很平和。等她愛上趙安之後,她才漸漸的覺得,父母之間的關係不像夫妻,更像是相敬如賓的朋友。
思思知道母親是深愛著父親的,但父親對母親,更多的是一種敬重,這也是母親身體一直不好的原因之一。所以思思此刻聽到父親另有愛人,並未覺得很驚訝。她只是替母親感到痛惜,同時也替父親感到惋惜。思思走到龍飛身旁,伏在父親膝上,輕聲哭泣起來。
龍飛憐愛的拍了拍思思說:“乖女兒,我沒事了,放心吧!我和可兒之事,你媽媽從頭到尾都是知道的,我沒有瞞過她。思思,如今既然是你戴著這塊玉佩,那爸爸就把它的來歷告訴你吧!”
龍飛從思思頸中摘下了玉佩,仔細端詳了一會兒,嘆道:“四十多年了,它還是跟原來一個樣子。你們看這玉佩上面,這龍鳳呈祥的圖案,象徵著男女間和諧的愛情啊。”趙安此時已經猜到,這玉佩是龍飛送給母親的,忍不住問道:“師兄,母親和你應該是二十年前之事,為什麼你說四十多年呢?”
龍飛答道:“我是說,距我第一次見到這塊玉佩已經四十多年了。當年,我的母親,也就是思思的奶奶,在她臨終前,把這塊玉佩留給了我,並講述這塊玉佩的來歷。這我父親從一個破落貴族之手購得,據說傳自唐朝末年,是一個高僧出家在出家之前,為他心愛的公主所雕刻。這位高僧與皇室有著血海深仇,他為心愛的公主放棄了仇恨,但這仇恨也令他無法再娶公主為妻。為了兩人的愛情,他終生未娶,出家為僧。他親手刻了這塊玉佩,託人送給了公主,象徵他們的愛情至死不渝,這位公主也終生未嫁。我父親覺得玉佩的故事很感人,就買下來送給了我母親。我母親告訴我,要把它送給心愛之人,所以我就給了可兒。可兒把它留給了你,而你又給了思思。奶奶戴過的玉佩,如今戴到了孫女的身上,這就是命運和緣分的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