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開啟一看,裡面見縫插針的擺滿了約摸二指來寬、半寸長的微型蟹黃酥餅,掂了掂,少說也有半斤多。只只金黃油亮,剛好一口。
原來,細心體貼的王氏早就幫她做了準備。高進蓋上紙盒,重賞了奶孃:“替我謝謝二表嫂。”其實,她就算是把紙盒藏在袖子裡也吃不上。進宮後,皇帝要賜她新衣。她換了衣服之後,才能去迎親。不過,周媽媽早就安排好了。虎子懷裡揣著好幾張千層餅呢。
丑時三刻,王侍郎就帶著大隊禮部官員趕到了侯府。跟高成等人見過禮後,迎親的隊伍便要出發了。
林家和李家的表哥們個個用大紅錦帕高高束起長髮,穿著簇新的紅色箭袖錦袍,束著五彩絲同心如意結長穗宮絛,腳蹬黑色虎頭流雲長靴,吆喝一聲,翻身上馬,簇擁著高進象片火燒雲一般湧向皇宮。那架式不象是去迎親,倒象是搶親一般。王侍郎被他們的陣勢震住了,縮縮脖子,鑽進車裡,慌忙跟上。
天色還是一片黝黑。通往皇宮的路上,數不清的大紅圓燈籠高高掛起,蜿蜓數十里。城裡全面禁嚴。每隔十來步就有一個全副武裝的禁衛軍站崗。一般情況下,公主出嫁的車隊都是在午後從宮中出發滴。這一次,京城百姓們事先都沒有接到通知,不知道三公主是半夜出嫁,此刻睡得正香。極少數睡得淺的,半夜聽到兵馬調動的聲音,還以為是城裡生了變故,摸著黑喊家人起來悄悄搬了大水缸頂死大門,渾身發抖的躲在被窩裡等天亮。
高進等人趕到皇宮時,宮門大開,皇宮內燈火通明,侍衛們排排站,個個在頭盔左側插了朵紅紗宮花。王公公翹著脖子,早已等候多時。跳躍的紅光映著他的臉,象擦了胭脂一般,分外精神。
“三駙馬,聖上宣您玉華殿見駕。”不等高進主動打招呼,他便喜笑顏開的迎了上來。
眾表哥全愣住了。
高進大吃一驚,不禁有些結巴:“聖上召見?”這是皇帝老頭的臨時起意吧?昨天,王侍郎明明說只是有內侍奉詔賜衣滴。
這時,王侍郎的黑漆平頂馬車終於趕到了。一路上,馬車明顯超速,他被顛得七暈八素,老臉蠟白,氣喘吁吁的扶了個屬下趕過來,聽了高進的話,差點嚇得背過氣去。計劃趕不上變化,聖上這又是唱得哪一齣啊?
王公公沒有理會他,只帶了高進一人進宮。
氣勢如虹的表哥團被華麗麗的無視鳥,和虎子、王侍郎等禮部大小官員全被擋在了硃色宮門之外。
路旁的盤龍青銅燈柱裡火光沖天,和數不清的大紅宮籠一起,照得皇宮亮如白晝。連腳下的三尺見方的青石都泛著如煙似霧的淡淡紅光。
高進低著頭,懷裡好象揣著只鬧心的大兔子,緊跟在王公公後頭。周圍不時有列隊的宮女內侍停下來給他們見禮。也許是起得太早,產生了幻聽,高進卻始終只聽到了她一個人的腳步聲。叭嗒、叭喏,孤寂而沉重,象錘子一樣,聲聲錘在她的心上。一柱香的路程,彷彿走了一世,她累得大汗淋漓,後背盡溼。
到了玉華宮,皇帝端坐在龍椅上,和天下所有的父親一樣,和顏悅色的叮囑了幾句,手一揮,賜下了新衣。
一個穿著寶藍色吉服的宮嬤領著四個宮女魚貫而入。每個宮女都捧著一個大紅雕漆托盤,裡面分別盛著大紅蟒袍、雙金翎烏紗雙翅帽、紫金如意白玉帶、黑色鹿皮油麵粉底官靴等物。
高進跪在厚實的錦墊上,豎著耳朵聆聽,生怕有什麼遺漏。卻無外乎是幾句要她好好和三公主過日子、白頭偕老之類的套話。
“聖上起駕。”玉階下,內侍扯著嗓子通報道。
這就說完了?高進愕然的抬起頭。只見,皇帝已經扶著王公公的手擺駕離開。
“三駙馬,奴婢奉詔侍候三駙馬更衣。”宮嬤碎步走到高進面前,屈膝行過宮禮,稟道。
四名內侍抬來了明黃色的厚氈圍幔。轉眼間,高進的眼前平空變出了一個小型的簡易更衣室。
皇帝老頭真的走了!高進爬起來,欠身笑問:“不如嬤嬤如何稱呼?”
宮嬤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不卑不亢的答道:“奴婢是三公主的奶孃。蒙先主子和三公主錯愛,宮裡人都稱奴婢容嬤嬤。”
容嬤嬤!高進的腦海裡立馬現出了前世的某個著名宮嬤形象,臉上的笑容立馬變得古怪之極。
她這才發現,眼前這位除了年輕漂亮些、衣飾打扮不同外,氣質神態神馬滴跟彼容嬤嬤竟有七分相象。如果她沒有記錯,三公主的奶孃是四大陪嫁宮嬤之一。嗚呼!您老人家還是申請清穿PK小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