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半月必然見效。”好半晌納蘭述才陰惻惻地道,“這都多少天了,嗯?”
可憐的韓巧抽抽鼻子——遇主不淑就是這個樣子的,堂堂太醫院正,偏得幹些下藥促孕之類的偷偷摸摸活計,那無良主子把懷孕看得好像吃大白菜一樣,還整天算著日子,天天問“怎樣了?差不多了?該成了吧?”,他都快瘋了。
可憐他製出來的用來解柳杏林避孕藥的藥丸,味道太過濃重,沒法下在君珂任何飲食裡,最後還是納蘭述出了餿主意,把藥丸下在了他自己的藥中,君珂別的不喝,他的藥每天必定親嘗,韓巧便在她親嘗之前下藥,慢慢地解君珂體內的禁制。
至於君珂的藥丸放入納蘭述的藥中是否會有些影響,納蘭述才無所謂——他又不怕懷孕。
韓巧愁得眉毛都快白了——君珂不喜歡所謂的請脈,他也不能確定自己能不能解開柳杏林給君珂下的藥方,這偌大一個主子整天臨門逼問著,日子難熬啊……
“陛下,這事急不得……”韓巧期期艾艾地抹汗,“這個……就算皇后那個……避不成……也還得等機緣……女人的身體是一方面,男人的精血也是一方面嘛……”
“你是在暗示朕不行嗎?”陰惻惻的語聲。
“啊沒有!沒有沒有!陛下雄風萬丈龍精虎猛金槍不倒虎躍龍騰……”
“滾!”
……
那邊君珂一出殿門,忽然抽了抽鼻子,隨即歡呼一聲,沒去御書房,先奔去了自己七寶殿的小廚房,廚房裡紅硯正矇住口鼻,對著一鍋熱氣騰騰的沸油抹汗,君珂撲過去,眼疾手快撈出一塊微黑髮黃的東西就吃,驚得紅硯連叫“主子小心,熱油燙手!”急急撈出一碟子來,還沒來得及用竹籤串上,君珂已經四五塊下肚,滿足地摸摸肚子,眯起眼睛,哈出一口長氣,“好香!”
紅硯目瞪口呆地瞧著她,君珂心滿意足地附在她耳邊低語幾句,又從碟子裡拿了一串臭豆腐,毫無形象地邊走邊啃,去御書房處理國事,留下紅硯一邊捂著鼻子一邊炸臭豆腐乾一邊咕噥,“主子真是口味越來越奇怪了,這麼難聞難吃的東西,真難為她想得出來,還吃得這麼香……”
到了晚間的時候,某人某些夜間活動越發積極肯幹,君珂君同學差點沒討饒,好容易雨收雲歇告一段落,某人猶自孜孜不倦,欲待再戰三百合,君珂忍無可忍,一掌拍上了某狼的睡穴。
“這是怎麼著呢?”逃出來的君珂拖著痠痛的身子縮在燈下,想著皇帝陛下眼下的青黑眼圈,不勝憂愁地撐額,“飽暖思淫慾,納蘭最近是不是過於飽暖了?狼都比他含蓄……”
她嘰嘰咕咕,聽著門外的動靜,不敢再回內殿,好一陣子有人敲門,低聲傳報之後,紅硯閃了進來。
“問過那陷陣營參將了?怎樣?”
“確實有事,還不小。”紅硯皺著眉頭,“那參將一見我就跪了,眼淚嘩嘩地,說柳夫人母女危殆!求皇后務必相救。”
“怎麼?”君珂一驚坐直,“殿上不是說沒事?怎麼殿上不說,卻要私下裡說?”
“他說殿上難以開口,實在也猶豫不知該不該開口。”紅硯道,“他說這是非分之請,自己都覺得並無可能,只是想著小姐可憐,無論如何都想試試,見我去了,才知道皇后心意,大膽求懇,萬望皇后救他主子母女一救。”
“到底怎麼了?”君珂神色凝重。
“柳夫人生產並無不順,但是後來那個毒人過來,她們母女都中了毒……”
“杏林當今國手,他也沒有辦法?”君珂眉一挑。
“他說那毒人就好像是天下萬毒總彙,周身是毒,連呼吸都是劇毒,毒性已經滲入全身,相互交融,早已形成一種誰也沒有見過的奇毒,柳先生也束手無策,藥方是開出來了,但裡面有幾樣東西,便是西鄂皇宮也沒有。”
“哪些?”
“赤膽花、翠葉寶蘭、千年龍舌藤……”紅硯扳著手指數。
“翠葉寶蘭是堯國南地所產,堯國就有;龍舌藤百年常見,千年萬中無一,我以前常出入大燕皇宮時,曾聽說皇宮內藏有一棵。”君珂沉吟,“赤膽花……”
“赤膽花婢子倒是聽說冀北就有。”紅硯想了半天忽然道,“剛才就覺得這名字耳熟,現在才想起來,當年婢子在周將軍府時,曾有一次聽周夫人說,她孃家傳家之寶,就是這赤膽花,這東西名字叫花,其實是一種果實,可怯天下一切汙毒。”
君珂怔了怔,苦笑道:“大燕?大慶?這下好了,全是敵國,而且周家已經株連九族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