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已經無法承載更多的殷切囑咐。
君珂抿緊唇,轉身,將那人沉沉的目光壓在身後,對著雲雷方向一揮手,“我們回家!”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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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鵠下山,行到山底時,君珂發現在皇陵山的廢墟之下,不知何時也出現了一座陵墓,看那樣子似乎是衣冠冢,比陵墓小,卻又比尋常墓穴要華美壯觀得多,整個墓園佔地數里,墓園裡似乎還有供人居住的建築,只是園門緊閉,君珂隔著園門看了一眼,發現這個墓園十分潔淨,似乎有人常常清掃,不過看不出是誰的墓。
君珂想能在這裡這麼大手筆造座墓園,只怕是雲雷的重要人物,她心急回到雲雷,搞清楚雲雷是否安然無恙,再從雲雷回堯國,也無心多看,帶著族人再次啟程。
百里路程,以巨鵠的飛馳能力,很快便到,為了避免引起雲雷城的恐慌和誤會,君珂沒有直接把人帶進雲雷城,而是在離城十里之外降落,那裡本就有當初堯羽衛山中紮營留下的草屋,眾人在那裡休整,君珂點了幾個人,帶他們先進城,搞清楚當前雲雷的情形再說。
三年前她走的時候,雲雷正遭受有史以來最大的災禍,君珂將雲雷拜託給了柳咬咬,事後結果如何,她也不知道,這也是她沒有貿然帶鵠騎進入的原因,不過十里路疾馳,看見雲雷的城門時,君珂不禁舒了口長氣——還是雲雷的旗幟!咬咬保住了雲雷!
看著繁華不下於當年的雲雷,君珂險些熱淚盈眶,好一會兒才平復心情,混在百姓之中進了城。
雲雷是塞外之城,不窮,比起內陸城池來繁華卻算不上一流,不過看在那幾個從沒出過沼澤的野人眼裡,那簡直就是天堂,缺牙的小夥子費亞,現在已經是鵠騎的副隊長,屁顛顛跟在君珂身後,一路大呼小叫,大驚小怪。
“村長……泥(那)個是神(什)麼?”
“糖葫蘆。”
“那個……會轉的呢?”
“風車。”
“那衣服……哈(好)漂亮。”
“女裝,你要穿嗎?”
“那是飯鍋!餓(我)認得!”
“那是馬桶。”
“神(什)麼叫馬桶?”
“喝水的。”
“哦,好大桶!”費亞和君珂要了一枚珍珠,顛顛奔過去,把價值連城的珠子往人家手裡一拋,抓了個馬桶就跑,一邊跑一邊抹汗,“哎喲,也不知道能(人)家肯不肯換……”
人家根本沒搞清楚啥——就看見一條黑影一晃,然後面前多了一枚碩大的珍珠,而馬桶少了一個。
“你買這個幹嘛?”君珂詫異。
費亞神秘而興奮地笑而不語,在旁邊一條小河邊舀了一桶水,恭恭敬敬奉到君珂面前,“村長,渴了吧?喝。”
君珂:“……”
馬桶水被君珂堅決婉拒,費亞也不生氣,樂呵呵將馬桶背在背上,在路人奇異的眼光中招搖過市。
半晌他嘴癟起來了。
“怎麼了?”君珂倒是喜歡他,費亞小她一歲,在她眼底弟弟似的,“什麼事不高興?”
“騙子!”費亞勃然指控,“木(沒)有漂亮的!差得遠!”
君珂扶額——敢情這小色鬼,就記得漂亮姑娘!
為了表示對欺騙費亞的懺悔道歉,君珂決定先帶他們去換衣服,然後去酒樓吃飯,隨便兌換了一塊從陪葬品上敲下來的金子,就叫了滿滿一桌菜,四個小夥子自從菜上桌,就把腦袋埋碗裡沒抬起來過,費亞蹲在凳子上(在村裡男人們吃飯都是捧碗蹲在門口的),一邊四處亂拋雞魚骨頭一邊不住大喊,“好刺(吃)!好刺(吃)!比田鼠羹好刺(吃)多了!村長,餓(我)要天天來刺(吃)!”
四面食客紛紛走避,臨走時都同情地看一眼君珂——這姑娘是啥子村長?傻子村的?唉,可惜了一張好容貌。
此時距離當初雲雷大比君珂亮相已經過去三年,當年遙遙一瞥的驚豔在大多人記憶中已經淡去,就算覺得君珂容貌出眾,似有眼熟,也一時聯想不到那位傳奇人物身上去。
君珂被看得實在尷尬,無奈之下只好站起來,到視窗看風景,離那群丟人傢伙遠一點。
她在視窗站了一會,忽然看見有人鮮衣怒馬疾馳而來,隨從無數,驚得雞飛狗跳,四面人等紛紛走避。君珂正想這誰啊這麼跋扈,一看,笑了。
老熟人,雷昊。
他雷家現在應該是雲雷宗主了吧?難怪這小子威風更甚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