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抓住欄杆,支撐著身體,“……我……無話可說……天意……天意……”
君珂譏誚地看著她,眼神裡沒有憐憫。
“無論如何……君珂……”姜雲澤喘息幾聲,露出一抹淒涼的笑容,“是你……搶了我的……未婚夫……是你……先對不起……我……”
“納蘭從沒承認過你是他未婚妻。”君珂淡淡道,“更何況,當日燕京城門上,郡主娘娘你已經對著大燕軍民,自動解除婚約了。”
“……事已至此……”姜雲澤慘淡地搖頭,“……沒什……麼……好說的……說實話……我……喜歡過……他……我沒想要殺他……黃沙城……我以為是你……去的……誰知道他……”
君珂冷然看著她。
“……納蘭……他不在我手……裡……我騙了你……不過我知道……他在哪裡……他在……”她聲音漸漸低下去,依靠著欄杆,眼白一點點翻出來。
“他在哪裡?”君珂神色一緊,下意識湊過來。
“他在……”姜雲澤忽然一把抱住君珂,用勁全力向後一倒,“去死吧!”
“啪!”
欄杆斷裂,尖聲嘶叫撕裂夜色。
一條人影翻翻滾滾墜下,不斷地撞在白塔突出的簷角上。
十層之上,只剩了一個人影,閉目仰頭,巋然不動。
夜風拂起她長髮衣袂,她凝立的姿態安靜如石雕。
君珂閉著眼睛。
她的手,還維持著一個推出的姿勢。
在剛才姜雲澤抱住她,異想天開要與她同歸於盡那一霎,她的手,毫不氣地拍在了她的胸膛,將她拍下了高塔。
這是她兩世生存,第一次殺人。
她原以為這一生,她會恪守前世生命至上的信念,即使遭遇再多的逼迫和為難,也不會凌駕法律,未經審判親手奪人性命。
就算她明白如今這個時代,法律屈服個人意志之下,強權就是法律,指望審判不如指望自己的拳頭。她依舊不肯輕易讓自己手染血腥。
然而今日,她終於越過了那一層原則的約束。
深惡痛絕,無可饒恕。
手掌輕飄飄推出,落一個沉重的結果,姜雲澤身子撞破欄杆向下墜落的那一霎,她的心也呼嘯墜落,翻江倒海,巨大的衝擊令她不願眼睜睜看著那一幕,閉上了雙眼。
這一閉,使她沒能發現底下的一點異常。
白塔的飛簷,比尋常的塔要寬,而且造型奇特,越往下越寬,君珂推出姜雲澤時的力度,因為第一次殺人有所不足,以至於姜雲澤不斷撞到底下的簷角,這種撞法,不等落地,她的身體就要支離破碎,死得不能再死。
她落下去的時候,白塔第一層,有個人忽然從紅門教徒傷兵群裡站起身,開始往上走。
他坐在教徒群裡的時候,還毫無特別之處,一站起來,那種起身的姿態,尊貴慵懶,帶著神秘的黑夜的魅。
四面的教徒立即恭謹地散開,其中一個眼神發木的教徒,也開始跟著他離開。
那人往上走,他走路的步態也是很特別的,輕,幽魅,韻律奇異,像習慣在黑夜潛行。
他走得似乎很慢,但轉眼就消失在二層,出現在六層。
他站到六層視窗,手一招,站在他身後的眼神發木的,穿著和姜雲澤一模一樣衣服的黑衣人,無聲無息倒地。
那人手掌在這倒地的黑衣人身上從上到下迅速一拍,那黑衣人渾身頓時支離破碎,不辨原狀。
此時風聲呼嘯,姜雲澤正撞到六層,那人立在視窗,看見姜雲澤撞落,伸手輕輕一招。
姜雲澤的身體,彷彿被牽了線,呼地一聲被吸進了窗。
那人另一隻手,同時將被他拍散的黑衣人送了出去,臉朝下墜落。
這交換的動作,快如閃電,又被寬簷擋住,又在夜裡,底下仰頭看著的君珂屬下,都沒有察覺。
黑衣人墜落下去,砰一聲落在石板地面,摔得肢體粉碎,難覓原形。
這裡黑衣人夾住了姜雲澤,無聲無息,再次退入樓下。
隨即他手一揮,那些紅門教徒突然開啟塔門,衝了出去。
底下堯羽雲雷一直注意著塔頂,眼見有人摔下,都緊張地一擁而上檢視,因為君珂和落塔的人都是黑衣,眾人都舉著火把努力辨識,眼見紅門教徒撲出,幾個首領都無心出手,派了兩隊人去攔,誰知這群人手段詭異,衝鋒勇猛,不畏生死,在接連死亡十來人之後,還是有幾個人撕開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