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一撇頭,一口帶血的唾沫呸在她臉上。
“嗯?”天南王眼神一厲,怒目盯視那黑衣男子,黑衣男子毫不退讓迎上,目光相對那一刻,天南王神情微微一變,盯著他的眸子看了半晌,忽然冷笑道:“好熟悉的眼睛,我說,你不會是老雜種落在外面的那個小雜種吧?”
“你這賤人!”
“我賤?那你馬上要臣服在我腳下,不是更賤?”天南王格格大笑,花枝亂顫,一揮手,地面開啟,幾個護衛鬼魅般穿出,將那黑衣男子拖走,地上拖開一道長長的血痕。
天南王看也不看,又道:“人是華公公領來的嗎?”
那老太監華公公抖抖索索跪下,還沒來得及求饒,天南王手一擺,“帶了個刺客,不過也帶了個美人,功過相抵,罰要罰,賞,也要賞。”
君珂正想這女大王也算賞罰分明嘛,一轉眼看那華公公毫無喜色,滿頭大汗滾滾而下,不禁一愣。
有人捧上一個盤子,盤中兩根竹籤,天南王興致勃勃地對華公公手一招,“抽吧。”
華公公臉色死灰,抖著手猶疑半天,被侍衛幾次不耐煩地催促,才牙一咬,眼一閉,抽出一隻籤。
他只看了一眼,便臉色慘白,籤頭落地,尾端塗成深紅。
“先罰後賞!”侍衛高叫,天南王咧嘴一笑。
“罰一百鐵鞭,賞三千黃金,去吧。”
她揮揮手,侍衛立即將哭號求饒的華公公拉了下去。
“什麼意思?”君珂悄悄問身邊宮女。
“大王的規矩。”那侍女聲音滿是恐懼,“抽到綠籤先賞後罰,大王心情一好,也許就不罰了;抽到紅籤先罰後賞,一百鐵鞭下來,骨頭都抽爛了,那賞金也就便宜了別人。唉,這已經是這個月死的第三個公公了……”
君珂皺著眉,心中第一次對眼前的女人湧起殺機,除了姜雲澤外,這是第二個令她厭惡到想要奪命的人,連當初對周桃的憎厭,都比不上這位。
那天南王殺人如吃菜,翻臉似翻書,偏了偏頭,已經轉向了納蘭述,兇光四射的眼神立時換了柔情似水,伸手款款對納蘭述招了招,“小心肝,你是哪裡來的?快過來姐姐這裡。”
君珂心裡盤算,到底是和這女大王打下交道,看看她是不是和景橫波有過交集呢,還是就此算了?這女人性情暴戾,王宮守衛森嚴,君珂雖然對納蘭述有信心,卻也不願他為自己輕涉險地,想了想正要拉納蘭述衣袖示意離開,納蘭述已經上前一步。
君珂一怔,趕緊也跟著上前一步。
“嗯?”天南王畫得細長上挑的鋒利眼角,眼光冷而疑惑地射過來。
“大王。”君珂立即躬身,“草民這哥哥,心智未開,自幼需要草民隨身照顧,所以……”
“是嗎?”天南王笑起來,隨意揮了揮手,“行啊,那就一起來吧。”她眼角一瞟君珂,吃吃笑了笑,“小姑娘眉順目清,還沒開過苞吧?今兒便讓你學學,嗯,不要錢的……”她手指一挑,半空劃了一個弧,輕佻放蕩,笑意妖媚。
君珂瞪大眼,出了一身汗——這個動作也是景橫波的,大波閒著沒事經常挑死黨們下巴,就是這姿勢,但大波做起來只見美麗誘惑,到了這女人這裡,怎麼就這麼淫奔無恥?
天南王緩緩下了花心,上了一輛描金繪鳳的便輿,四面紗幕後的“美人們”立即不甘地“嬌喚”起來,天南王笑意晏晏地揮手,“心肝們,不要醋,不要醋!大王明日便來看你們,乖——”
君珂一臉血地看著她——姑娘您真是俺的嘔像!
天南王向納蘭述招手,“來,和本王坐一起。”
納蘭述緊緊扣著君珂手指,一副“要坐一起坐”的姿態,君珂笑眯眯看著那不寬的座位,心想您就應了吧,色令智昏吧,這便輿咱們一坐,也就不用咱們再忍著嘔吐的和您周旋了。
天南王瞟瞟兩人緊扣的手指,看看自己的座位,似乎也覺得這樣擠不太妥當,有點遺憾地揮揮手,太監高呼,“大王起駕——”一群人迤邐著去了。
君珂和納蘭述跟在後面,身前身後都是侍衛,一直跟進天南王的寢宮,天南王當先進殿,一聲嬌笑,“進來吧!”
君珂略微在前,納蘭述在後半步,兩人正要跨進門。
突然咔嚓一響,殿門上下左右,閃電般交射出幾柄利劍!
利劍來得毫無預兆,白光一亮,便交剪而下,眼看正在門中的君珂納蘭述便要被戳成篩子!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