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換了笑容,“是哥哥失禮,妹妹責的是,既如此,咱們也不要在這大街上耽擱,快快回府,老爺子和夫人們,都等得心急呢。”
說完瞟一眼君珂,急不可耐地命人給小姐們牽馬,當先引路直奔雷府,司馬欣如怔怔地還沒醒過神來,湊到妹妹身邊道:“奇了怪了,不是說這表哥武功不弱?怎麼一下就被我摜下來了?更奇怪的是,這傢伙一看就脾氣不好,怎麼竟然沒發作?”
司馬嘉如又皺了皺眉,忽然道:“欣如,不要帶這些人進府吧,既然已經進了城,也該分道揚鑣了。”
“那不行,看不到他我會死的。”司馬嘉如一口拒絕,“再說剛才已經說了他們是我護衛,此刻突然不帶進府,豈不引人懷疑?”
她不再理會自己這個總潑冷水的妹妹,歡樂地湊到梵因身邊,“梵兄,可受驚了?晚上我給你乳鴿熬安神湯可好……”
遠遠地聽見梵因淡淡的聲音,“司馬姑娘,鳥兒無辜,何必殺生?”
“是,是。”司馬欣如點頭如搗蒜,“那我給你熬元魚湯,滋味鮮美,安神養氣……”
“魚兒嬉遊自在,何必逼其入鍋烹煮?”梵因垂目,神情悲憫。
“呃……那我們喝蓮米湯,清淡,不葷。”司馬小姐開始鬱悶。
“蓮米為蓮花之子,一顆蓮米一朵花,也是寄託生命的精華所在,生生便被你吃了。”梵因溫柔嘆息。
“那……那我該吃什麼?”司馬小姐傻眼。
“上天雨露,天地精華。”梵因指指天地,步履飄飄,頭也不回。
“妹子……”司馬欣如傻了半天,哭喪著臉拉司馬嘉如袖子,“他……他……他什麼都不讓我吃……不是嫌我胖吧?……我……我是不是得節食?”
一旁的君珂,偷偷笑破了肚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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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府位於城西南,和城東北的雲家遙遙相對,果然佔地廣闊,建築宏偉,看得出司馬家小姐很受雷家歡迎,一進門就被一大群人殷勤地接到內院,至於她們的隨從,雷家家大業大,也不怕沒地方安置,讓五百奴隸和雷家護衛住在一起,至於君珂等人,梵因醜福居住在外院,君珂紅硯則跟著兩個司馬小姐住在內院。
司馬家的兩位小姐,因為是逃婚出門,身邊一個人都沒帶,兩人一路出門,之前也算小心,一直遮掩了容貌,潛行不惹是非,所以順利到達羯胡邊界,雷家自然想不到兩位外孫小姐是自己偷跑出來的,雖然覺得她們帶的護衛也太多了點,但想著兩位小姐身份尊貴,遠路出行,多帶點人也應該,出於對司馬家的尊重,也沒人來詢問君珂等人的身份。
君珂進門的時候,並沒有看到雷家的男人們,據說男人們正在議事,針對下個月即將到來的雲雷宗族大比一事。
雲雷宗族大比,君珂早就聽說了,當初黃沙城事件,就是因為一群大比中失敗被驅逐的雲雷人最先挑起,今天又打聽了一下,才知道大比之中,雲雷城大小六十支宗族都會參加,但並不代表輸了的就一定被驅逐,被驅逐的,或者是大比之中犯了大錯的,或者是輸得太慘,實力大損,之後被仇家驅逐的。
整個雷家籠罩在一片緊張的氣氛中,君珂在院子裡遇見雷家的男人,都是來去匆匆,這令她心中一動——按說每年都比,雷家地位穩固,就算不能再進一步,也不該如此緊張,今年是不是有什麼不同?
她悄悄掠了出去,動作很小心,雷家遍地都是高手,她如果真在雷家腹心之地惹出麻煩,只怕也要吃不了兜著走。
行到一道矮牆後,忽然看到有兩人對面沿路而來,低低說話。看起來沒什麼異常,君珂心中卻忽然一動。
那兩人走路姿勢,腿微微向外讓,看起來很有點奇怪,但君珂卻熟悉,這是大燕三軍中九蒙旗營士兵慣有的姿勢,他們有種裝在馬身上的斜弩,士兵們騎馬時,為了避免靴子摩擦到弩身,腿都微微外撇,時間久了,就成了習慣。
在遙遠的雲雷城,怎麼也會有九蒙的人?
君珂立即一閃身,躲到了一堵矮牆後。
“雲家是那個態度,雷家也是那個態度,陛下和太孫交代的事情,竟然到現在都沒個著落。”
“宗門對兩萬雲雷軍實在態度曖昧,至今不肯聽從我們的勸說予以剿滅,這些人要是投奔君珂納蘭述,咱們的任務就算失敗了。”
“也不知道太孫為什麼對這雲雷軍特別在意,不就兩萬多人麼,能影響什麼大局?”
“太孫在意的,只怕是整個雲雷,怕整個雲雷被這兩萬人說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