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別叫醒我……”說完踉蹌回房,撞開房門就撲倒在床上。
君珂跟進去,給他脫靴蓋被,柳杏林一動不動,很快打起了鼾,月光淡淡照入軒窗,沉睡的男子肌膚如玉長眉入鬢,睫毛黑而濃密,君珂自愧不如。
真是個好男兒,難怪定湖城最近大戶人家的小姐們鬧起了相思,君珂笑了笑,關門出去。
白石桌上鋪開筆墨,君珂以虎爪之勢,艱難地抓著毛筆寫字。
“字呈柳兄足下……”
酸!君珂抓起來揉成一團撕掉。
“柳兄,我走了……”
太有衝擊力!撕掉!
“柳兄,抱歉我要離開你……”
倒像分手信!撕掉!
桌子下很快堆了一堆紙團,君珂咬牙嘆氣皺眉,覺得這活比讓景橫波三天不罵人還有難度,眼看著月過中天,再不走就遲了。
君珂嘆口氣。
算了,想那麼多周全的話,終究抵不過要做不周全的事,說清楚就行。
“柳兄,今天的事你也看見了,我想過了,有些事要遵守承諾瞞著納蘭述,有些事卻不能,周桃如果包藏禍心,我再袖手不管,就白送了人家性命,我有多管閒事症,要去追一追,你不用擔心,事情辦完我會回來的。”
別的也不多說,柳杏林失落是必然的,道歉什麼反顯得矯情,好在現在他身體大好,聲名遠播,周邊百姓奉為神明,柳家也動不得他,至於醫術,他自己確實是箇中高手,就連開刀之術,在她這陣日子畫出人體血脈經絡圖和他共同探討之後,也有了一定把握,有她沒她,已經並無影響。
君珂為自己做好心理建設,將那封信悄悄塞在柳杏林門檻下,臺階上夜露溼滑,她小心地將碎石清去以免柳杏林滑腳,夜露沾溼她的發,勾勒出少女側臉溫柔而堅決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