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下去的希望。去吧,我信你。”
她臉上腫脹,笑起來並不好看,但眼神依舊溫暖明亮,不曾因為這許多驚嚇風波而閃爍惶恐。
柳杏林迎上這樣信任的眼神,心中一熱,衝動地雙手握住君珂的手,結結巴巴地道:“你放心……我,我一定保護你……一定……”
君珂笑而不語,眼光下垂,柳杏林順著她眼光低頭一看,頓時鬧了個大紅臉,趕緊鬆手,訕訕道:“我去了。”
君珂點點頭,柳杏林走到門邊回頭,看見她瘦弱的身影沉在黑暗裡,單薄如上弦月,沒來由鼻子一酸,趕緊吸吸鼻子,仰起頭,忽然心底升起滾熱的勇氣,第一次覺得有人需要自己保護,而他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
套著殺手的外袍,其實也就是王府護衛的裝束,必然是納蘭遷的手下,柳杏林一路出去,手觸及院門,心砰砰跳起來,一咬牙,開啟了門。
院子外果然有一隊護衛來來去去,看見他齊齊望過來,柳杏林低下頭,將臉藏在陰影裡,一個護衛低聲招呼道:“老齊,看你那些蛇兒都出來了,可是得手了?”
柳杏林胡亂點點頭,那護衛露出喜色,道:“太好了,趕緊去報二公子。”
一邊派人去報納蘭遷,一邊招呼柳杏林,“你那些蛇都在那邊矮樹下,還不快收拾!看著怪��說摹!�
柳杏林頭皮一炸,瞬間瞳孔放大——他他他得得得收收收拾拾拾蛇!
腿立即就軟成麵條狀,第一反應就是逃回院子,柳大夫平日不算膽小,但自從小時候被蛇咬過,這玩意便成了他的剋星他的噩夢,砍頭不是不可以商量,撈蛇他寧可去死。
然而心底返身而去的衝動再劇烈,腿卻依舊邁不動,這一回頭,怎麼對得起君珂的信任?怎麼還配做個男人?
手指摳在門邊,無聲無息將木質門板摳了個洞,滲進冷汗去,黑黑的像驚恐大張的眼,人對於恐懼的事物有天生的逃避心理,然而他,不能逃。
對面的人見他不動,已經奇怪地望過來。
柳杏林趕緊笑一聲,自己都覺得那笑聲乾啞像在哭。
“好。”
他站直身體,努力步伐穩定地過去,一人將一個竹簍遞給他,隨即避了開去,前方矮樹下,一大群蛇糾纏絞結在一起,翻翻滾滾泛著各色鱗光,強烈的噁心和恐懼泛上來,他努力地嚥了口唾沫,覺得喉嚨乾澀得似要冒煙。
“老齊,快點,收拾乾淨咱們離開,不然被鐵統領發現不對就不好了。”
“你,進去看看還有什麼痕跡沒有,收拾仔細點,屍體不要碰。”有人在下命令。
柳杏林霍然回首。
他們要進去!
君珂!
心底蓬地冒了一把火,將黑色的恐懼燒了個乾淨,柳杏林突然蹲下身,手中竹簍一舀,不管不顧舀了一大堆蛇,閉著眼睛抬手就對護衛群裡砸了過去!
“哎喲!”
“幹什麼!”
“啊蛇!”
護衛們猝不及防,紛紛驚叫躲避,柳杏林早已一把扔下竹簍,拔腳就跑!
他熟悉王府,繞過躲蛇的護衛,衝進一排花樹後,轉個彎便是王府東值戍房,他一邊跑一邊撒嗓子大喊:“快讓我見王妃!我今天開錯了一劑藥!”
身後納蘭遷的護衛還在躲蛇,追之不及,前方值戍房燈火閃動,已經奔出人來,柳杏林牢記君珂囑咐,“不要忙著說被人暗殺,不然一層層報上去保不準還是落入納蘭遷之手,就說見王妃!”
王府氣度森嚴,入夜從無人聲,柳杏林這一聲大叫十分驚動,鐵鈞立刻從值戍房奔出來,厲聲道:“怎麼回事!”
“剛才睡醒,突然想起今天一劑藥似有不妥,我得立即給王妃把把脈!”
鐵鈞臉色一變——成王妃身份不同尋常,她是大燕屬國堯國的公主,父親和兄長手握重兵,當初原本是要嫁當時的太子現在的皇帝的,誰知道這位公主有個性,自己看中了成王,所以冀北成王妃在諸王妃中地位最高,連帶成王和納蘭述,在皇室地位也高出其餘兄弟一頭,王妃的事,就是王府的大事,誰也怠慢不得。
聽說是這事,鐵鈞連通報成王都不曾,趕緊親自帶柳杏林往王妃寢居去,一大群護衛跟著,那些隨後趕來的納蘭遷親信,面面相覷。
半夜王妃被驚醒,聽說柳杏林這個要求,自己也很納悶,沒覺得有什麼不適,怎麼這麼著急,但病人哪敢不聽大夫的,當即宣柳杏林進來請脈。
柳杏林進去,裝模作樣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