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接了托盤,那手上有隻手指有傷,包紮著白布,那人掩在門後道了謝,隨即關了門。
小二搖頭而去,眼神同情心裡嘆息——難怪不肯見人,瞧那臉哦……
門後的人可沒想到小二在那濫施同情心,關了門,將托盤端到床邊,對床上人笑道:“來,吃藥。”
“……麻煩你了……”
“每天說這話你膩不膩?”
日光從半卷的窗簾射進來,室內似蒙了一層淡金的紗霧,有人在金光裡微笑,笑容很靚,臉很腫。
君珂。
君腫腫現在已經習慣了自己的腫臉,不過不習慣也不行——她得照料病人。
柳杏林那天大雨裡一番大悲,事後又沒肯及時換衣取暖,得了嚴重的傷寒,出了冀北就病臥客棧,全靠君珂照料,好在他精通醫術,醒來間歇便掙扎著給自己開了藥方,只是向來身體底子好的人,一旦大病,一時半刻也不得痊癒,君珂便耐心陪他在這裡住下去,準備調養好了再上路。
至於去哪裡,君珂現在也沒個數,她想找紅硯要回揹包,但是卻不得不立即離開冀北,她想去找姐妹們,但是也沒聽說有什麼訊息,這一路她都不忘記打聽是否有什麼天降隕石啊天降怪胎啊之類的奇聞,也沒聽說。
訊息總會有的,先養好病再說吧。
她端了藥,用調羹攪得微熱,又親口試了試溫度,才放心地遞過來,道:“乖,張嘴。”
柳杏林痴痴地看著她,少女的面容沉在朝陽的金光裡,不好看,但眼底的神情卻比陽光更溫暖,她髮絲微亂,蓬鬆地閃著細碎的光,像一道細密的網,網了這天地溫情所有。
他喝了那藥,心裡突然開始慶幸這一場病——不是這一場病,哪裡能享這般如水溫存?
他可記得出冀北前幾天她莫名其妙不理他整整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