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人哪裡理她,疾行匆匆,反而加快了速度。
君珂無奈,一翻身躍上了車頂,再從車頂騰躍而下,一腳踢開了原本的車伕,奪過韁繩,用力扯緊,“停——”
駿馬長嘶,揚脖抬腿,油光滑亮的身體上肌肉塊塊墳起,君珂手臂後束,紋絲不動。
車輪在地面上戛然擦出一溜火花,生生停住,車旁的幾個護衛一怔之後刀劍齊出,“大膽!”
君珂一矮身,便從他們平架的刀劍之下竄了出去,竄進了車廂。
“……你……幹什麼!”車內人一聲驚呼,卻是氣息微弱,君珂二話不說,一把將她抱起,頭下腳上,放在座位上。
隨即她一個翻身從車上躍下,拔劍便砍車輪的榫頭,劍光一閃榫頭掉落,車輪歪向一邊,她快速取下車輪,將歪倒的車身接住,隨即一個翻身從車頂上翻到另一邊,依樣施為,將另一邊的車輪也取下。
忽然身後冷風一烈,一聲怒喝,“讓開!”刀風霍霍劈落,君珂頭也不回,手勢穩住不動,抬腿向後飛踢,啪一下將這家出手攔阻的護衛給踢出三丈。
“哪來的兇徒,竟敢在這鬧市公然劫車傷人!”怒喝聲裡,原本被君珂一連串閃電般的動作驚得反應不過來的護衛們,紛紛舉刀迎上,君珂不回頭也不抬頭,更不說話,左挪右閃,連連飛踢,將這些人都踢了出去,等人都踢完,另一邊車輪也已經取下,她將車輪擺放一邊,抓住車身,小心地平放在地上。
她對護衛的攔阻反擊快速有力,一副踢滾算完的姿態,但對這車卻小心翼翼,彷彿這是不可震動的珍寶,直到兩邊車身都平穩落地,她才舒出一口長氣。
剛站定,身後鏗聲微響,勁風凜冽,少女霍然回首,黑髮剎那捲起如騰騰黑旗,手一抬,“啪。”
一截刀尖緊緊捏在了她指尖,出刀者瞪大眼睛,眼神駭異。
君珂冷冷看了刀尖一眼,手一甩,那護衛連刀帶人踉蹌退出。
“派個人去七里巷杏林醫館,叫柳杏林立刻帶著針刀用具過來!”君珂聲音快速乾脆,不容違拗,“告訴他,有人要開刀,器具要帶全,要消毒,再帶乾淨的毯子,病人需要保暖。”
護衛們怔在那裡,君珂挑眉,“想你主子死就站那別動!”
“姑娘……”一個護衛愣了半晌道,“……我們本來就是去找柳大夫求醫的,只是柳大夫何等身份,會丟下那麼多病人,來這裡當街診病?”
君珂忙忙碌碌將車子車簾扯下,示意護衛把車子抬到道路邊,又命人趕緊去買布架布圍圍住車身,頭也不回地道:“我是君珂。”
四個字比說一大堆話還有用,神眼君珂,和神醫柳杏林號稱雙璧,如今天下,誰人不曉?
“是!”護衛像打了雞血一般立即奔走,君珂笑笑,示意這家的其餘護衛儘量驅散人群,將車門關好,進入車內,靜等柳杏林。
車內的女子剛才還神情驚恐憤怒,此刻面色蒼白冷汗涔涔,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君珂看著她平平的腹部,慢慢嘆口氣。
宮外孕。
一場車輪下救猴,卻讓她發現了這女子的病。
更要命的是,這女子的宮外孕原本無事,足可以撐到杏林醫館,甚至還了可以嘗試中藥治療,卻因為她竄出救猴,車馬逼停,導致她受驚受震,輸卵管瞬間破裂。
生死頃刻,她不得不出手,此時就算想把人抱到杏林醫館都不能,一是那女子已經經不起任何震動;二是從這裡到醫館要經過兩條最熱鬧的大街和一條窄巷,人群擁擠,浪費時間。她無奈之下,只能就地將車取輪,製造封閉空間,等柳杏林到來,當街開刀!
這實在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不這麼做就得眼看一條人命因她而死,君珂心中無奈,再次嘆氣。
救人是要緊,但這人救的,未必有恩,八成還是麻煩。
看這女子馬車寬敞華貴,護衛眾多,很明顯是京中顯貴親眷,但車身沒有任何標記,護衛攔阻至今也沒說明身份,說明是悄悄求醫,宮外孕悄悄求醫,這裡面可有貓膩?
而這樣的身份,卻因為她被迫當街看病,這事如此轟動,眼看是遮掩不住,不僅這女子可能因為秘密洩露要恨她,就是那家主人,這些愛面子愛到死的貴族,怎麼忍得下?
這還得是救活的情形下,如果死了,她更難辭其咎!
如今君珂可算明白了剛才那女扮男裝的人,重金賞賜扔猴的用意了!
重金賞賜,是為了吸引她的注意力,好一直望著那隻猴子;突然扔猴子,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