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扔過、被當做擋箭牌轉悠著飛過,么雞對沈夢沉的恨,絕不下於納蘭述或君珂。
三轉兩轉,么雞便尋到了一處屋子,很清幽的獨院,稍稍有點偏僻,很符合沈夢沉陰暗隱蔽的德行。
剛到門口,一個丫鬟正好從門內出來,端著托盤,回頭對裡面的人道:“相爺還沒回來,你們把晚上要用的東西準備好,晚上要宴客呢。”
君珂心中一喜,心想天助我也,她本就不想和沈夢沉對上,只想偷了他解藥走,現在他不在,她只要把所有瓶瓶罐罐都擄走,回頭讓柳杏林幫她辨認哪個是解藥就行了,既穩妥又安全。
她閃身躲在牆後,對牆頭上么雞打了個手勢。
么雞得令,身子一聳,在那丫鬟轉身的時刻忽然撲了下去。
全力撲出的么雞快得像光,閃著淡藍銀芒的白光,與此同時君珂低叫:“鬼啊!”
那丫鬟聽見風聲可怕,眼睛也來不及轉就看見鬼魅似的白光一閃而過,再聽見君珂完美的配詞,眼睛一翻,倒頭一栽。
嚇暈了。
君珂一把接住,轉頭看看么雞,又是白狗一隻,剛才那藍光像個迷離的夢,她仔細地打量了么雞幾眼,發覺這傢伙越長越不像狗,獅鼻闊口,全無犬類臉部尖長形狀,倒像貓科動物那般渾圓扁平,臉部的毛也奔騰擴散,凜凜如獅,一瞬間腦海中掠過一個念頭——不會是那種大名鼎鼎的玩意吧……
這念頭一閃而過,此刻也來不及深思,將那丫鬟擱在院子外的花圃裡,剝了她的丫頭綠衣換上,一閃身又進了門。
外間丫鬟穿梭來去,桃紅柳綠,各自忙碌,也沒人多看君珂一眼,一個大丫鬟打扮的女子,遠遠看見君珂的側影,便吩咐道:“玉兒,去給相爺臥房薰香,我們去備水。”
君珂正中下懷,連忙胡亂應一聲,溜進臥房。
一進門君珂就開始翻箱倒櫃,也不打算隱蔽行藏好讓沈夢沉不能發覺——可能麼?她敢打賭,沈夢沉的東西看似無序,但是隻要一根頭髮絲挪了位置,這人都會第一時間察覺,既然如此,何必還要浪費時間再給他恢復原狀?
君珂跳上箱籠,翻!
君珂拉開抽屜,翻!
君珂掀開被褥,翻!
君珂開啟馬桶蓋……迅速關上。
滿床倒著精緻衣物,這男人衣服多得可以開估衣店,這還是在旅程中,換成他府邸,是不是得三間屋子來裝?
滿室裡騰開濃郁香氣,那種奢靡華麗讓人想起暗夜華筵燈火流光的香,君珂鄙視地捂鼻子——燻這麼濃,怕是要掩狐狸臭吧?
她翻被褥摸衣服,錦繡被褥裡夾著鴛鴦肚兜、金線長袍上綴著牡丹香帕、床下便鞋裡落了支七彩琉璃釵,無意中踩到一個東西腳一滑,一看,床踏上滾了龍眼大的珍珠。
真真將貴族糜爛荒誕的生活表現了個極致。
但是卻沒有瓶子,沒有任何看起來像是解藥的東西。
君珂不信沈夢沉到哪都把解藥帶著,她聽說沈夢沉父親那一系,出身神秘,代代都是各國國師級別的人物,擅各類藥物,這種擅毒的人,應該很喜歡研製各類毒物,這些東西全要攜帶是不方便的,肯定有個存放的地方。
還有什麼地方沒搜到呢?
君珂抬起頭。
緊靠著內間放馬桶的地方,是一排紫檀格子架,從下到上依次放著毛巾薰香盒子胰子等淨手淨氣的東西,最上面的盒子敞開著,一覽無餘是一些幹棗,君珂知道這不是用來吃的,是用來堵鼻子防臭的,先前仰頭瞄了一眼,就沒有再多看。
此時她的目光落在了幹棗盒子上。
如果她是沈夢沉,她怎麼藏解藥?
很明顯,沈夢沉應該知道,會來他這裡找解藥的,要麼是納蘭述,要麼是君珂。
所以他要藏東西,就必須利用兩個人意識的盲點。
納蘭述的盲點是什麼?他是郡王,最尊貴的那群人之一,高貴的出身令他自然而然地對某些地方不會搜查仔細——比如衛生間。
君珂的盲點是什麼?她是女性,嬌小玲瓏,她不會介意去搜衛生間,但對於高處會自然而然忽略——人對於自己力不從心的某些事,會下意識跳過。
於是兩個盲點的交匯點來了——衛生間高處。
君珂腦海裡靈光一閃而過,隨即毫不猶豫,爬!
她要自己看清楚,那些幹棗有什麼古怪!
木架靠在牆邊,不太穩,她踩著架子往上攀,專心看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