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那個她追逐納蘭述多年的傳說,忽然便想起一幕場景,納蘭述在前面逃,這姑娘策馬在後追,然後一聲長笑“可讓我逮著了你!”彎腰低頭伸手一撈……
君珂忍不住“噗”地一笑。
她這一笑實在不合時宜,正儀公主正因為死去的肥奴驚訝,在低頭觀察她的死狀,聽見這一聲,頓時抬頭看來,一眼看見君珂尚未散去的笑容,眉頭一皺,道:“你笑什麼?”
君珂怔了怔,還沒想好怎麼回答,正儀公主又道:“我死了家奴,你很高興?”
君珂立即正了臉色,想要解釋,正儀公主緊跟著又來了一句,“你瞧她不起?你可知你瞧她不起就是瞧我不起?”
她性子似乎很急,三句質問一句跟著一句,咄咄逼人,竟不給人解釋的餘地,君珂接連被她堵了三次,心底也泛上了怒意,冷然道:“我只瞧不起所有自以為是,仗勢欺人的人。”
這句話說出來,原以為這咄咄逼人的公主定然要暴跳如雷,和常世凌一樣吵嚷著來人拿下她,誰知正儀公主皺起眉,問:“你在說誰?”
她居然還是那表情,那語氣,君珂又被搞愣了——這姑娘是不是少根筋?
或者她並不是居高臨下,而是天生性子急躁?
“你是說我自以為是嗎?”正儀公主繼續問,“哪裡?”
君珂:“……”
此刻她終於理解了納蘭述為什麼聽見正儀公主名字就聞風而逃,這姑娘大腦回路就和他們不在一個次元啊……
“公主!”常世凌第一個忍耐不住,蹦了出來,“就是這個賤人,她趁著和您的肥奴比武,下毒手暗害了她啊……”
“閉嘴。”正儀公主凜然道,“她是女人,我也是女人,你當著我這個女人的面,說別的女人賤人,你是在輕視我們女人嗎?”
“……”
君珂險些樂出來。
這個正儀公主,咋這麼反應與眾不同啊。
這個年代還有女人這麼有“女人自尊”意識,真是少見。
燕京貴族少年們面面相覷——正儀古怪,名動燕京,是個出名的“三不”牛人。不買賬、不合作、不理會。行事我行我素,只憑自己喜好,只按她自己認定的那一套原則和標準,什麼貴族規則,什麼和光同塵,在她面前,通通是個屁。
從她的封號就可以看出她的怪異,人家姑娘的閨名都藏著掖著,萬不能昭告天下,她卻不,兩宮太后封她為公主時,拿了一堆“翠屏、金暖、永宗、玉昭”之類的華麗封號給她選。她卻隨意揮揮手,道:“就名字吧。”太后不願,怕她因此難覓良配。她卻道:“爹孃給的名字堂堂正正,為什麼不敢昭告世人?將來我要的男人,必得也堂正通達,如果只是因為我的名字被人知道便不要我,我要他幹什麼?”
這麼個怪人,按說早該被龐大有力的貴族潛規則機器絞殺,但偏偏她身份不同,雖不掌軍,但可算坐擁天下近半軍力的保護,在職元帥大將大多都曾放話,先向元帥就留下這個血脈,拼死也要護她周全。兩宮太后因為她的特殊背景,拼命拉攏,恨不得把她含在口中捧在掌心。太子太孫都讓她三分,何況他們?
“公主……”常世凌終究是不甘心,放低了聲音,又道,“這賤……這女人,不管怎樣,打死了肥奴是真,剛才只有她和肥奴比武,將她摔倒八次以至於肥奴死亡,這是大家都看見的,千真萬確。這個賤民……”
“閉嘴。”正儀公主凜然道,“什麼賤民不賤民,沒有百姓你們吃什麼喝什麼?誰給你們護衛邊境保護安全?你要敢在我們軍營裡說這話,老大耳刮子打你。”
“……”
常世凌終於無奈閉嘴,看君珂的眼神幾乎噴出火來,卻一點也不敢對正儀公主施以眼色。
君珂這裡鬆了口氣,覺得正儀公主很明理嘛,不像第一印象和自己想象中那麼盛氣凌人嘛,屋頂上納蘭述卻開始扶額——哦小珂兒,你對向正儀那丫頭瞭解還是不夠,等著瞧吧……
“公主,其實肥奴是……”君珂剛才已經將肥奴體內都看了一遍,確定了她的死因,然而她的解釋還沒出口,再次被正儀打斷了。
“肥奴是和你比武死的嗎?”她站起身,點點頭,一邊伸手向身後侍女一邊道,“比武這事,各逞武藝,生死傷亡也是正常事。”
“謝謝公主大量,不過肥奴之死……”
“不過肥奴學藝不精死於你手,我這個做主人的,卻不能不為她的死,向你討個公道。”正儀再再次打斷君珂的話,接過了侍女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