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的一天。她也更加不會知道自己這一生有沒有勇氣再見葉安一面。
強自鎮定地穩住身子,流離背對著葉安平靜地開口,“這裡是我呆了十幾年得城市,我為什麼不能回來?”
“葉安,我們的過去都已經成為過去,我和藍也很快就會離開這裡,以後的幾天如果見面,我們能不能相安無事?”葉安沉默著不說話,流離回頭,語氣裡有微微地祈求。
放棄了就是放棄了,失去了就是失去了,流離從來不奢求能和葉安再有些什麼,能再次遇見對她和他來說都已經算是不易。流離只希望兩個人之間不再發生以前那般互相傷害的事。
☆、第一百二十四章 暴風雨前
“我們”是世界上最曖昧的詞語之一,當一對男女可以稱為“我們”的時候,便將兩人劃歸到了同一個城池。葉安曾經這樣以為,所以當流離第一次說“我們”的時候,他對這兩個字愛極。
可是當“我們”已經成為過去,當流離淡然清冷地說“我們”的過去都已經過去的時候,葉安恨死了這個曖昧卻殘忍的詞語。
“夏流離,從你招惹上我的那一刻起你就該知道這一生我都不會成為你的過去。”一步步逼近,葉安動作極盡溫柔地撫摸著流離的側臉,眼底卻是深深的冷意。
葉安的手指冰冷,周身的寒意讓流離渾身一顫。
“葉安……”流離抬頭,語氣裡有疼痛有請求也有後悔和難過。
流離原以為四年的時間可以沖淡很多,以為葉安會很快把她忘掉然後繼續以前的生活,流離以為葉安不會像她那樣難過。
可是,葉安眼裡極致的恨讓流離惶恐地發現,他沒放下。
這漫長的四年,流離有西顧的陪伴之後過得尚且不算太難。十月懷胎,流離在生下西顧聽到他第一聲啼哭的那一刻,對葉安所有的怨恨和芥蒂都煙消雲散了。葉安給了她這個世界上最最珍貴的寶貝。
可是葉安不同,四年一千四百個日日夜夜,葉安沒有一天是輕輕鬆鬆度過的,他必須時時刻刻防備著不讓瘋狂的想念吞噬自己,即便在睡夢裡,他都要努力繃緊神經不讓自己想起流離。所以葉安才恨。恨自己對流離念念不忘,恨流離對他說放就放。因此葉安才怨,怨自己心裡除了她任何女人都容不下,怨她離開自己後就跟別的男人有了孩子有了家。
葉安看著床上小小的夏西顧,眼底的幽深波濤洶湧。“煢煢白兔,東走西顧,衣不如新,人不如故。”葉安無意識地念著最初想起的那句詩,聲音清冷而嘲諷。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呵呵,葉安冷笑,“流離,給西顧取這個名字你不覺得諷刺?”
煢煢白兔,東走西顧,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流離的心狠狠一動,是被人攥在手裡的疼。西顧的名字,的的確確是因著那四句。西顧出生的那一刻,流離突然想到的名字。流離不得不承認,在身體裡所有骨頭都裂開縫隙整個人痛到極致的時候,她很希望葉安能陪著自己。
葉安是流離這一生錯過了的唯一,她希望她的西顧以後會有彼此相愛長伴一生的唯一。
流離沒想過葉安竟也知道這四句,更沒想過他可以念出這樣涼薄的語氣。
“西顧叫什麼我想跟你沒有任何關係。”流離本能地微微側身擋了擋西顧,語氣裡不自覺地帶了戒備。
“是嗎?”葉安玩味地看著流離,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剛才流離眼裡的緊張雖然一閃即逝,但還是沒逃過葉安的眼睛。那一瞬間,葉安心裡隱隱有個大膽的猜測。
“是!”流離語氣強硬,快速地肯定。
“是什麼?”藍好不容易逃開花火的拉扯重新竄進病房,剛進門就聽到流離語氣不善的大聲說是,心裡抑制不住地好奇。
流離和葉安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太奇怪了,藍仔細想想,覺得就連花火、步非的行為都有些奇怪。步非進來剛看到葉安就匆匆找理由將蘇驀然拉了出去,花火在看到流離的時候又慌忙把他拉了出去。這兩個人,明明就是在給葉安和流離相處的時機。
難道……葉安和流離……
不會的不會的,藍猛地搖搖頭,努力把腦子裡突然冒出來的可怕想法甩掉。
“夜!”藍不自覺地提高了聲音,意識到自己失態,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將流離拉到身邊“剛才忘給你介紹了,這是我兒子的媽媽流離。”
無視流離的呆愣,藍繼續介紹下去“流離,這是我過命的兄弟葉安。”
流離怔怔的,不知道怎麼應對藍突然的插科打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