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得經過不知道多少個火車站,有好多還是大站,能保得住秘密嗎?無錯。”劉通福又在一邊嘟囔了一句。
“大站又怎麼樣?這時候坐火車的終究不多。”錢世德拄著柺棍兒在車廂地板敲了敲,“何況,咱們是過站不停,直接就衝過去,他們能發現才怪。”
“得了,錢叔,”劉通福把目光從窗外轉了過來,“當我不懂火車怎麼開的?這得加水……過站不下,夠你走幾里路的?”
“不光要加水,還要加煤,到了車站肯定得停。”梁祖應從一邊露了個頭兒。
“那又怎麼樣?就算發現了,那些白人就能知道咱們是衝著加利福尼亞去的?”錢世德瞪眼叫道。
“得得得,一說不過你就發脾氣,咱這可是說正事兒呢,事關大家夥兒性命,錢叔,你不必這樣?無錯。”劉通福不滿地說道。
“臨走之前,已經在夏延加足了水和煤,我問過司機,應該夠咱們走一段路的,需要加水加煤的地方不多。”郭金章淡淡說道,眼睛依舊盯著手的電報稿件。
“行了行了,能不能別看了?一天到晚都盯著這玩意兒,你就不怕長針眼?”趙大昌推開擠在自己身的劉通福,大聲說道。
“噗……”劉通福嗤笑了一聲,“兄弟,針眼那東西是看什麼才長的?你沒弄錯?無錯。”
“沒跟你說。”趙大昌瞪了他一眼。
“我在想,我們就這麼為了加利福尼亞的同胞殺過去,值不值得。”郭金章終於抬起了頭,淡淡地掃視了一眼周圍的幾個同伴,輕聲說道。
“值不值得還不是你說?”劉通福翻了個白眼兒,“又不是老子願意來的。……哎呀,幹嘛打我?”
“因為你小子該打”錢世德把柺棍兒收了回來,他的傷自從被郭金章叫被俘的陸軍軍醫重新診治過之後,已經好了許多,心情自然也隨之歡快了不少,即便是此時大家的心情都有些沉重,也滿是對前路未卜的擔憂,他卻依舊如此,“都是同胞,咱們當初剛來這美國的時候,不就是在加利福尼亞,在舊金山落的腳?多少人都認識?受過人家多少照顧?如今他們遭了難,咱們不去給他們出頭,誰給他們出頭?”
“那也不用把那些俘虜都放了啊。”劉通福叫道:“一千多人呢。這麼多肉票抓在手裡,那些白人肯定躲著咱們走,幹什麼也容易的多,安全的多,可你們……我真不知道你們到底是怎麼想的。”
“我早說過,帶著那些俘虜不安全。”郭金章說道:“他們都是正規軍出身,一招不慎,被咱們幾乎不費一槍一彈就給俘虜了。可這並不代表咱們真的就強過他們。隨時把他們帶著,那就是一枚枚的定時炸彈啊。”
“我不懂什麼叫定時炸彈,”劉通福擺了擺手,“反正就是不贊成。”
“不贊成也沒用。人都放了,你還能怎麼著?”趙大昌白了他一眼,“盡放馬後炮”
“馬後炮也比你不懂放炮強。”劉通福反唇相譏。
“你說誰?”趙大昌怒道。
“行了,說些有用的成不成?”李阿生斥了兩人一句,又轉向郭金章問道:“現在還來得及,咱們離加利福尼亞還早,只要你後悔,咱們還能轉向,說不定還能殺回丹佛……”
“沒用的。”郭金章淡淡地搖頭,“我們回不去。而且,就算是把那些俘虜又抓回到手裡,哪怕是把丹佛那幾萬人都俘虜了,也沒用。”
“怎麼這麼說?”李阿生皺眉問道。
“你們真的以為有了人質就安全了?……”郭金章微笑著看了他一眼:“你們先把自己放在美國政府的那些頭頭腦腦們的位子想一想,如果你們是頭兒,掌握著一個國家,會不會因為幾千人被俘,隨時都有生命危險,就答應咱們的條件?”
“要是擱在大清,肯定不行。官府總要臉的。”侯南答道。
“可這是在美國啊。”梁祖應道。
“就是。”劉通福介面道:“這兒可跟大清不一樣。那些當官的還得靠老百姓選出來,他們敢不顧老百姓的死活?”
“在美國,真正當家作主的都是有錢人,尤其是那些大財團,大公司的老闆,美國的那些總統其實不過是他們推出來的一個代言人罷了。”郭金章淡淡地笑道,“對這些大老闆而言,他們不在乎什麼國家利益,也不在乎什麼百姓的死活,他們只在乎自己能賺到多少錢,或者未來能賺到多少錢。”
“那又怎麼樣?”李阿生問道。
“不能怎麼樣。只不過這代表著,如果我們成功了,就是說我們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