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什麼世道,老子這些中國人到底是造了什麼孽,怎麼在哪兒都要受人欺負?”
平來越想越氣,一個忍不住,抓起桌子的茶壺就沒頭沒腦地砸了出去。
“嘩啦!”
茶壺砸在門,又掉在了地,碎了。
“怎麼了,乘叔?”房門推開,一個三十來歲左右的人伸進來半個腦袋,問道。
“心煩。”平來揮了揮手,示意他縮回去,別管閒事兒。
“來叔,三德來了。您見不見?”那人又問道。
“三德?他來幹什麼?”平來知道黃三德。雖然還很年輕,連十八歲都不到,來到美國也才兩年,但卻已經是唐人街時小有名氣的一個人物兒了,不少大佬都看好這小子,他自己也是。在他看來,黃三德嫉惡如仇不說,人也熱心,這種人最容易受到擁戴,尤其是唐人街這樣的環境,更是如此。不過這些還只是初步印象。嗯在唐人街這樣情形複雜的地方當頭兒,光憑黃三德現在表出現來的還遠遠不夠,因為即便再嫉惡如仇,再熱心,一遇到事兒就往衝,那也就只是個渾人,成不了大器,而年輕人最容易犯的就是這樣的錯誤。他還要再看看,再觀察幾年,才能確定要不要給這小子一點兒機會位。
“那小子帶了幾個人,嗯,還有一個白人。”聽到平乘的問話,那人趕緊回道。
“白人?”
“嗯!”
“帶白人來幹什麼?”平來想了想,又招了招手:“算了,懶得想,叫進來。”
“是!”
時間很快,大約兩分鐘後,平來的會客廳裡就站了五個人,除了剛剛給他通報的那個漢子,黃三德,還有就是那兩名華傭和那個中年白人。不過讓平來感到很奇怪的是,他本以為會是領頭的白人不僅沒有站在前面,反而還低頭順在了那兩名華人的背後……而除了這些,最重要的就是,拿掉了搭在那名中年白人手的大衣之後,他赫然發現了一副手銬。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平米皺起了眉頭。他是很想找幾個白人狠狠收拾一頓,最好是能殺幾個出出這些天來的惡氣,可這裡是在美國,舊金山下下的白人和黑人都巴不得把他們這些“骯髒的東方移民”徹底掃地出門,他不能在這個時候給大家添麻煩。可偏偏不想要什麼就來什麼,兩個華人居然抓了一個白人來找他,這讓他不自然地就警覺了起來。
“郭金章!”
“劉通福!”
兩名華人各自報名,然後又是齊齊一拱手:
“見過爺!”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兩人的恭敬並未讓平來降低警惕,反而愈加的警惕。
“爺,侯南侯叔,還有錢世德錢叔,丁懷遠丁叔,讓我們代他們向您老人家問好。”劉通福前一步,笑嘻嘻地答道。
“侯南?錢世德?丁懷遠?”平來沉思了一下,接著又猛地睜開了眼睛,原本面無表情的臉也掛了下層驚色:“你們是…………
“看來爺還記得咱們幾位領頭的老人家。”郭金章也笑了笑,微躬著背向前下步道。
“老人家?呵呵“平來突然冷笑了起來,“他們那幾個也敢稱老?既然是老了,又怎麼幹出那麼大一番‘事業,…”我可是聽說,前幾天,加剛剛長帶著兵好像就是奔著他們去的?”
“不是他們,是我們。確切地說,那是奔著我們整個科羅拉多的華人來的。”郭金章微微一笑,對平來知道這些事情並不感到奇怪。畢竟,雖然唐人街一直遊離在舊金山主流群體之外,並且受到相當激烈的排斥,可蝦有蝦路,蛇有蛇道,加剛剛長突然召集了那麼多民兵又不是什麼小事兒,在這裡呆了那麼多年,最近又時時刻刻的警惕著那些白人的行動,平來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再怎麼說,也算是半個地頭蛇嘛。
“整個科羅拉多州?”帶著他們進來的那個三十來歲的漢子詫異地看了郭金章一眼,似乎還不太明白。
“沒錯,是整個科羅拉多州。”郭金章微笑著答道。
“了不起啊,看來,那個珀金斯沒能逮住你們?”平乘又沉聲問道。
“那傢伙算個逑?以為帶著幾個人就能對付得了咱們?哼,要不是怕打草驚蛇,他跟他那些手下早就成了一堆骨灰了。”劉通福不屑地冷笑了一聲。
“年輕人,人狂下點兒可以,可如果狂得沒了邊兒“那可就不行了。”平來淡淡地說道。
“多謝爺教誨“郭金章微微一笑,又朝平來拱了拱手,“我們這一次來拜見爺,除了是代幾位前輩向您問候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