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頭上青筋浮現,喉嚨裡面發出‘咯咯’的古怪聲音,滿臉青紫,再也掙扎不得,北堂戎渡右手持著他的脖子,將人舉在半空,緩緩地收緊了修長的五指,看著青年眼睛裡已經冒出的細密血絲,薄薄的嘴角卻綻開了優雅的笑容,那笑容再幹淨清透不過,不含有任何的雜質,是由衷而發的笑意,如同孩子一樣沒有多餘的複雜成分,眼中只是一片要完成某件事情的專注,就好象年紀不大的幼童用手一隻一隻地碾死螞蟻,用彈弓打碎麻雀的腦袋,用小刀割去野貓的尾巴,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依舊還會保持著只有孩子才會具有的純真笑容,不含有任何邪惡與明確目的的殘忍行為,那才是真正的可怕,就如同北堂戎渡此刻的舉動一樣。
就在此時,北堂戎渡的手忽一使力,只聽‘咔嚓’一聲,這個在上一刻還自信滿滿的青年便頓時身體一軟,腦袋朝一邊歪去,被北堂戎渡當場殺死,說起來,能夠修行御劍之術,並且在這個年紀就已有了成果的人,的確已經是十分罕見的天才了,此人也確實有驕傲的資本,而這也是絕大多數天才所具有的共同特點與特權,然而,此人胸中的那種傲氣和優越感,那種驕橫與目空一切,卻使得他總想去證明自己,這也是他剛才突然暗中刺殺北堂戎渡的原因。
只可惜,一貫的經驗讓青年過高地評價了自己,也低估了北堂戎渡,此人僅僅聽說過有關北堂戎渡的一些事情,卻並不瞭解這個人,北堂戎渡平生哪裡是什麼按規矩行事的人物,他不是平日裡那些唯唯諾諾的普通人,也不是會權衡利弊才作出決定的謹慎之輩,這樣一個殺人無數,從不手軟的殺神,在這種人的面前,根本沒有任何常理可言,無非是想殺便去殺了,管你什麼天才資質,還是身份不凡,亦或是有人在旁虎視眈眈?但很可惜,這個過分自信的年輕男子,卻一定要用自己的生命為代價,來再次用事實驗證了北堂家男人性情無常的說法。
“…… 啪!”北堂戎渡隨手一扔,那具還溫熱著的屍體被被一下子丟在了雪地裡,濺起雪屑點點,如此隨手殺一個人,於他而言,就好比殺雞一樣簡單,連眼也不眨一下,北堂戎渡神色從容,既而目光看向遠處的中年人,微微一笑,說道:“……閣下的這個徒弟,倒是好資質,只可惜行事衝動了一些。”中年人眼見自己的徒弟被殺死,卻好象完全不為所動一般,仍舊氣度閒穩,負手看著北堂戎渡,淡淡道:“……自己年輕氣盛,不知天高地厚,這樣做事不經腦子的人,死了也怨不得旁人。” 北堂戎渡眼神微動,笑道:“好了,現在也該做正事了。”他說著,一手抽出腰間懸著的長劍,就朝著中年人走去,步履優雅如同漫步閒庭,與此同時,一直在旁默不出聲的牧傾寒忽然足下一動,劍光已奔向其餘人等,以一人之力,正面硬撼對手。
一時間數人當即戰成一團,而那中年人對這一幕卻恍若未見,眼看著北堂戎渡一步步朝著自己走來,只眉心微微一垂,然後一手籠在袖中,另一隻手伸出,五指一扣,捏出一個劍訣,頓時腰間的古樸長劍就隱隱顫動起來,依稀有風聲呼嘯,隨即劍鳴之聲越來越大,只聽得‘錚’地一聲響,劍身驀然跳出鞘中,劍氣彷彿刺透了周圍的空氣,凝而不發,北堂戎渡緩緩凝眉,嘴角卻還泛著一絲笑容,突然間腳下一蹬,剎那之間已如掣電一般飛躥向前,挺劍直撲對手。
說時遲那時快,中年人手上劍訣一變,長劍當即顫舞不定,霎時間劍光大漲,突然迅速飛旋起來,化作明晃晃的一團白光,上面猩紅色的劍穗飄散開來,如同一溜乾涸的鮮血,朝北堂戎渡飛射而去,劍光如電,果然與方才那年輕人完全不同,還未至身前,離得三四丈處,那劍尖之上的凌厲勁氣便已經逼得人呼吸微止,北堂戎渡只覺得臉上的面板微微刺痛,此刻見這飛劍迎面刺來,也不閃避,只正面對攝其鋒,足下一蹬地面,已不見形影,同時右腕微微一翻,劍尖直指而前,此時中年人突然遙遙一聲清喝,五指疾變之餘,隔空操縱,以內力御劍,那劍光徒然一變,上下翻騰,毫釐之間將進退攻防四字發揮得淋漓盡致,一時間銀光大盛,‘嗤’地一聲朝北堂戎渡身側射了過去,立時鎖定了北堂戎渡的身影,與此同時,北堂戎渡手中長劍猛地一抖,發出一聲龍吟,毫無花俏地迎上,簡單而直接,絞殺在一起,兩道銀光夾雜著一條修長人影,飛騰矯夭,頓時叮叮噹噹一陣金戈交鳴之聲大作,聲音密如急雨。
北堂戎渡滿院遊走,施展劍術,中年人見狀之下,五指運訣如飛,如臂使指,將一口飛劍指揮得緊緊繞住北堂戎渡身周,次次都是殺招,兇狠無已,劍鋒撕裂空氣,往復來去,嗤嗤作響,帶起道道銀光,盯住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