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中意的也是北堂尊越這等狂悍強橫的男人,但又心知以北堂尊越這樣的身份性情來說,若是何人膽敢對他動了那等狎玩愛撫的心思,只怕定是要屍骨無存的,於是眼下打馬向前,走向北堂尊越,一手執韁,溫然徐徐笑道:“漢王如何只取鹿尾,卻把整頭鹿身棄在這裡,豈不可惜?”北堂尊越自然不會提起北堂戎渡,因此眯起眼,眸中精光一輪,有幾分恣意之色,只悠然道:“……本王只取所需之物,又有什麼可惜可言。”
北堂尊越的眼睛一向銳利以極,若是看著人的時候,總會很容易就讓人覺得似乎有些暈眩之感,此時畢丹雙目炯炯,不露聲色地掃過北堂尊越透白得耀眼的肌膚,由於彼此離得不算遠,因此對方身上那股龍涎香的味道便淡淡傳了過來,其中還有某種人體所特有的清爽溫暖氣息,是成熟男性的氣味,讓人直想要近身更親近一些才好,畢丹眼底隱隱掠過一絲迷離的顏色,他知道雖說以自己的身份地位,只要他願意,就必會有無數的男女任他予取予求的,但北堂尊越顯然並不在此列,像這樣無論是權勢還是力量都明顯在他之上的男人,不可能是用什麼非常手段就能夠得到的,與其如此,還不如直截了當地把事情攤開說出來更可靠幾分,若是開誠佈公地表明心跡,既而追求對方,只怕還能指望更大些……彼時男風頗盛,男子之間相好已算是常事,並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只要不影響子嗣,便未必會有誰去咬住不放,刻意詬病,只說北堂戎渡當初與沈韓煙成婚,甚至還被一些好事之人所津津樂道,認為是風雅之事,因此如今畢丹對北堂尊越心生愛慕,雖說因為彼此之間的身份緣故,不太好拿到明面上公開來說,但私下裡若是自己想要去盡力求取,卻也並非是什麼了不得的荒唐之舉。
畢丹自從前時在北堂戎渡宮中第一次見到北堂尊越之後,待回到鶻祗,於深夜輾轉反側之間,心中亦是早已籌謀過此事,他城府一向雖深沉些,但性情中卻也有豪縱坦誕的一面,想要什麼,成與不成還是另說,終歸不過是放手一求而已,因此心中已然計較妥當,遂擺一擺手,示意身後的隨從留在原地,不需跟上來,既而執轡向北堂尊越微笑道:“……請漢王借一步說話。”北堂尊越雖有不解,卻也不放在心上,策馬與青年一同向前徐行,待兩人行至十餘丈外之後,畢丹忽然以非常不經意的口吻,側首笑問男人道:“……天下皆知漢王性喜美人,卻不知畢丹這等形貌,可還入眼麼?”此言一出,北堂尊越是何等人,向來花叢風流慣了,如何能不明白這話中暗含的意思,但他長到如今三十餘歲,從未有人當面說出這等話,何況畢丹身份不同,因此不免一頓,隨即露出幾分鷹一般的銳色,面上卻依舊是漫不經心的模樣,眼角微張,迸出幾許桀驁顏色,昂然嗤道:“……差強人意而已。”畢丹聞言,忽地鬆了方才那股閒閒適意的樣子,也不再掩飾,神情之間露出幾分莊容,令座下馬匹緩緩行至北堂尊越身邊,心下略略一橫,正色認真應對道:“既是如此,畢丹便放肆了……漢王與丹皆是豪性男兒,因此畢丹也不必做那等忸怩小兒女之態,遮遮掩掩,這便與漢王說個明白,其實自去年一晤之後,畢丹便對漢王生出傾慕之心,願與王上交好,卻不知道漢王可有此意?”
北堂尊越平生雖依紅偎翠無數,美貌男女任其取用,卻也從不曾遇見過有人這般當面坦誠傾訴情意,一時也不由得生出幾分好笑和詫異來,打量起面前的胡人王子,北堂尊越的眼神天生便十分鋒銳,畢丹被他這樣看著,只覺得似有一種無所遁形之感,咄咄逼人,北堂尊越這樣打量了他須臾,突然間兩道狷張的長眉微微一挑,既而鳳目忽斂,似笑非笑地道:“本王倒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等話……”畢丹藍色的雙眸有炯炯光澤,緩緩附上北堂尊越俊美的面孔,卻是面含笑意,一面緩緩坐正了身軀,不動聲色地深深欠一欠身,坦蕩而笑,朗然展顏道:“是丹一時情不自禁,讓漢王見笑了……”他一頭金髮如日光般燦爛,配著修長勻稱的身體,英俊的臉容,的確有一種動人的男性魅力,北堂尊越閒閒一扯薄唇,嘴角的笑意變得更犀利明顯了幾分,順手從腰間取了一隻巴掌大小的扁平銀酒壺,裡面裝著用來暖身的烈酒,北堂尊越一手拔了塞子,仰頭飲了一口酒,既而嗤聲道:“……只不過,本王卻是無心如此。
畢丹一時聽見北堂尊越這句話,倒也沒有覺得怎麼失望,亦無絲毫愀然之色,似乎北堂尊越的反應早在他的意料之內,因此依舊是那般寧靜祥和而笑,面上轉了一抹認真的笑顏,並沒有什麼自持和過於謹慎的形容,只笑道:“……想必是丹容貌粗陋了些,不入漢王之眼。”北堂尊越身形卓立,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