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那女客便有些激動地衝了進來,看著文怡,紅著眼圈,有些不敢置信:“大小姐?是你麼?!你.....你怎會在京城?!”秋果跟在後頭,臉上滿是訝異。
文怡沒好氣地說:“我嫁人了,隨夫婿來的。我問你,剛才是怎麼回事?那是你娘和弟弟?你們不是去投靠你爹的族人了?怎會來這種地方?還有你娘和你弟弟又是怎麼回事?”
她是西山莊子的地主,整個西山村的村民都是她的佃戶,秦家雖然走得早,卻也曾是村裡的一份子,因此她說話間不知不覺便帶上了主家的口吻。
秦雲妮並不在意,反而覺得有幾分親切,委委屈屈地道:“大小姐,我們是上京來投奔族人了,可是..,”她低下頭,猶豫了。
文怡挑挑眉:“你們族人在京裡?那你弟弟是怎麼回事?他不是你弟弟麼?怎的又叫你孃姨媽?”
“他不是我親弟弟。”秦雲妮低聲道,“他是我小姨生的,他爹是死了的康王爺,我們是從康王府逃出來的,怕叫人發現了,就謊稱他是我弟弟。到了京城以後,我們找到他家的人了,所以......”
文怡怔了一怔,心裡卻並沒有太多的意外。秦雲妮的小弟長相肖似朱景深,如果是同父異母的兄弟關係,那就再合理不過了。當年祖母盧老夫人曾說過,秦寡婦的行事做派瞧著象是大戶人家的婢女,她的妹妹生下了康王的兒子,不用說又是一樁宗室貴胄的風流孽債,這也可以解釋,為何當年朱景深送康王靈樞入京,途經平陰時,秦寡婦會急著籌錢上路,甚至連女兒都捨得賣掉。
文怡再次看向雲妮,發現她跟當年相比,雖然長高了許多,卻更顯瘦削,臉色也青青白白的,沒多少血氣,再看手上,比秋果她們還要粗糙些,身上穿的也是尋常布衣裳,頭上只戴著兩朵半舊的絹花,跟一般人家的丫頭沒兩樣。看來,就算那位小王爺回到了親人身邊,雲妮母女也未必能享什麼福,更別說康王府的小主人朱景深是個再氣量狹小、心狠手辣不過的人了。
文怡想起方才那個胡鬧的孩子,不由嘆道:“你弟弟也有十一二歲了吧?怎的說話行事還象個孩子似的?以前看著還算乖巧,如今卻這般...還有,他說的側妃,又是怎麼回事?”
雲妮眼圈又紅了,搖頭道:“大小姐,您別問了。娘叫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如果我不做,娘會打我的......”
文怡皺皺眉:“這是你孃的主意?她怎會有這麼荒唐的念頭?!”
雲妮搖頭道:“娘也是沒辦法。我們到了京城以後,世子爺對我們沒個好臉,還好幾位管事給我們找了住的地方,又有一位貴人來傳聖旨,讓公子爺安心讀書。可是他不愛讀,別人都寵著他,娘和我都快沒地兒站了。娘說,這樣不行的,公子爺會被那些人毀掉的,不能叫他們得逞,就想辦法到了公子爺身邊侍候,還跟公子爺說好了,等他長大,就讓我去給他做側室,免得叫別人哄騙了他去。可是.....”她傷點地道,“我的弟弟已經被那些人教壞了,娘和我想教好他,他就鬧,長這麼大了,還象個孩子似的。他不再是我弟弟,是公子爺了......”
文怡聽得眉頭緊皺,事關康王府,她也沒辦法當成自家佃戶來處置,只能儘量安撫雲妮,又問:“你們住哪兒?”
雲妮搖搖頭:“原本是住城外的,昨兒過來了,有一位王管事說,要送我們回南邊。現在我們等著坐船呢。”
文怡有些意外:“回南邊?哪裡?平陰麼?”
“不是,是回康城。”雲妮歪歪頭,“他們是這樣說的,但也許不會在康城待太久,他們準備了大船,要往更南的地方去。”
文怡心中起了警惕:“這是誰的主意?是那位王管事說的?”
雲妮困惑地點點頭:“是呀,王管事還說,要悄悄兒的,不能叫世子爺知道。”她忽地一驚:“大小姐,我把實話告訴了你,你可千萬別跟人說去!”
文怡心中暗歎,點頭笑道:“你放心,我知道分寸。”
卻叫秋果拿了一個錦囊來,裡頭裝有十兩碎銀子的,遞給雲妮:“拿去吧,我看你境況似乎不大好,拿著這個,若遇到急用,也可以應付一下。”
雲妮要推拒:“這怎麼行?”文怡堅決要她收下:“不收,就是跟我生分的意思了。”雲妮只好收了,露出一個不好意思地笑:“多謝大小姐。”
文怡微笑道:“你記不記得我孃家在哪裡?”見她點頭,便道,“如果你回了康城,遇到什麼難處只就去找我孃家,我會跟他們打招呼的。或者你到了康城以後,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