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粗人。”
林近卻擺擺手:“我是不慣與那樣的人相處的,光聽聲音,就叫人腦仁兒疼。”接著又壓低了聲音:“聽說今日還來了好幾位尚書、侍郎?還有大將軍什麼的?我只聽說東行與他叔叔不大和睦,卻沒想到柳大人如此抬舉,還為他請了這許多大人物來?只可惜我們不能親自拜見。”
羅明敏頓了頓,笑說:“都是東行的上官,確實有不少大人物,方才灌我酒的那幾位小將軍,就沒有一個是白身,高的也有四五品呢,大將軍就更不必說了。”他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繼續說下去,便轉頭去問許豫:“我聽說你因守孝誤了上一科,今科料想應該能得中才是,這又是怎麼了?”
許豫卻輕描淡寫地擺擺手:“原是開考前不巧得了風寒,雖然吃過藥已好了,精神卻難以支撐,本想勉強一詩,看來還是不行的,只能看下一科了。我沒什麼要緊,羅兄不必擔心。”
羅明敏原要勸慰幾句,林近卻插嘴道:“其實許兄若是肯放下身段,應貴人之邀,到王府去做個清客,這會子早就考中了。”
羅明敏皺了皺眉,許豫卻仍舊是那副淡淡的樣子:“我是讀書人,考科舉方是正道,陪王府貴人彈彈琴說說話,那不是我該做的。”接著便朝羅明敏拱了拱手:“時候不早了,賓客也散了大半,我在大護國寺附近賃了屋子暫住,不好回去太晚,就此別過,羅兄得了閒,便來坐坐吧。”說罷轉身就要走人,林近急了,叫了他幾聲都沒能叫住他,又想起自己沒有馬車,只好也跟羅明敏告了別,不甘不願地追了上去。
羅明敏看著他們的背影遠去,微微皺了眉頭。
“羅兄弟”又有人叫他,他回過身,這回來的卻是傅仲寅。
傅仲寅左手拎著一壺酒,右手抓著個酒杯,笑嘻嘻地走過來:“方才還沒喝完,羅兄弟就跑了,二十杯還差三杯呢,羅兄弟該不會耍賴吧?”
羅明敏見狀,只得將閒事通通拋開,沒好氣地對他說:“小傅將軍也太強人所難了,明明是你們欺我好說話,硬要灌醉我,怎麼就成了我耍賴呢?”
傅仲寅笑著斟了酒,自行喝了三杯下去,將杯底亮給他看:“那就罰我把這三杯酒給領了,羅兄弟消了氣,如何?”
羅明敏無奈地看著杯底,嘆道:“不敢當,不過是玩笑罷了,我心裡知道。”迎親的時候,若傅仲寅不是立時將他推出來,柳東行又跟著附和,恐怕是真的要耽誤吉時了。傅仲寅少年英雄,盛名之下無虛士,別看他如今笑得吊兒郎當的,該做決斷的時候,半點都不會手軟。只不過自己習慣了行事圓滑,有些受不了這種乾脆利落的處事方法罷了。
不過仔細想想,這樣的行事風格,倒比林近那兜著圈子不肯明說,但話裡話外都明晃晃地露出企圖心的人要強得多了,至少足夠直截了當。
羅明敏接過傅仲寅手上的酒壺,就將尋了個杯子來倒了,也喝了個杯底朝天,向對方亮了一亮,嘴角彎了彎。
傅仲寅哈哈大笑,伸手攬過他的肩膀,哥倆兒好地往同袍們的席面走,嘴裡還在說:“可惜新郎官居然醉倒了,咱們只好自己喝,難得明日有假,大家夥兒可得喝夠本才行待明日見了小柳兒,咱們就一起羞他去”
新房內,紅燭高燒,已短了半截,濃郁的香氣瀰漫,夾雜著一股淡淡的、卻叫人難以言喻的氣味。大紅繡帳不知幾時已經停止了輕微的晃動,過了一會兒,方才傳出幾不可聞的喘息聲來。
文怡閉著眼,只覺得身上都出了汗,又熱又膩,但她手腳都軟成了一團泥,半點都不想挪動,只能伏在柳東行的胸前,低低地喘著氣。
柳東行伸手輕輕勾起她頰邊的一縷青絲,挽向她耳後,看著她的眉眼,良久,微微一笑,又低頭吻了她一下:“可是累著了?”
文怡臉一紅,將臉埋進他的肩窩,一聲都不肯吭。
柳東行輕笑,手掌輕輕地揉向她的腰腿,她耳根一熱,恨恨地抬起頭來,瞪了他一眼:“快住手你這個……你這個急死鬼”
柳東行哈哈大笑,重重地親了她一口,道:“好娘子,我總共才有幾日的婚假?自然會急呀”
文怡抬手捶他胸膛,但很快又沉默下來,頓了一頓,將手掌輕輕放在他胸前,感受著他的心跳聲,低聲呢喃:“你一定要平安回來……”
柳東行收了笑,抬手握住她的手,與她對視,鄭重道:“我會的,你已是我的妻子,我不能忍受……你一個人過著沒有我的日子,更不能忍受……有朝一日,會有人跟你提議,改嫁給另一個男人……我去上戰場,哪怕是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