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聽著她的哭聲,感覺到那每一滴眼淚都流過他的心,刺痛著他。
失去她的日子有多麼荒蕪,他體驗過。如果一個搞不懂愛情的男人都這樣痛苦,那麼那個深愛著自己的她,又是怎樣感受著這一切?
他沒辦法想下去,恐怕那痛楚會蔓延至四肢百骸,教他承受不住。
於是他摟著她任由她哭,將她抱在腿上,讓她哭個痛快。
“告訴我,離開臺北以後你經歷了些什麼。”他將她的髮絲往後攏,聲音低沉而溫柔。
發洩過後,餘晞終於也平靜下來了。
“我搭上火車,漫無目的地往南走,我在好幾個城市住過幾天,最後決定留在中部。”她緩緩說。
“夏光美知道你在哪裡嗎?我去找過她好幾次,甚至去跟蹤她……”
“光美不知道。一開始並不知道,我是經過兩個月以後才跟她聯絡的。”她當時真怕光美會要她回去臺北,更怕自己會答應,所以根本不敢跟光美聯絡。
當她第一次打電話給光美時,被她痛罵了一頓。兩個女人隔著遙遠的距離,抱著電話都哭了。沒多久,光美就跑到臺中來找她。這幾年來,她還是常常跑來臺中,把這邊當作第二個家。
“我傻傻地去跟著她,結果她很快就出國度蜜月了。”他苦笑著。如果他夠堅持,或許早就透過夏光美找到餘晞了。
“你當真去找光美?”餘晞想象得到光美不會給他好臉色看,光想象那個情景,就覺得不可思議。
他做了好多她認為他不可能做的事情。
到底是他改變了,還是她並不曾真正瞭解過他?
夏嚴軍苦笑。“在新娘休息室,我整整被她唸了半個鐘頭,結果她才跟我說她也不知道你在哪裡。”
對於她的離開,他一開始是氣憤多過傷心的,不過被光美罵那一頓,他才猛然發覺自己傷害到餘晞了。而每當一個人的時候,他想起餘晞離開前的表情,跟她說的那些話,他終於明白,餘晞是真的很愛很愛他。
而他用那些話語侮辱了這份愛情。
如若一個男人無法回報一個女人真實的摯愛,那麼他至少不該給予更多的傷害。慢慢的他更發現,他自己對餘晞的感情比想象的還要深。
他不懂那是什麼,無法真切地用言語形容,但是他很清楚,他再也不要過沒有她的日子。
“光美從前就很反對我跟你在一起,她覺得既然你都表明不要愛情,我傻傻地守著你是不應該的。可是等我決定離開時,她反而一直問我說我確定要走嗎,直到我們真的吵架了,她才贊成我離開。”
“光美罵人雖然很兇,但我不得不承認,很多事情她罵得有道理。”他微微笑著看向她。
她被他那過分熾熱的眼神給嚇到,趕緊跳下他的大腿。
“我……飯快做好了,我去端出來。”她趕緊逃回廚房去。
現在的她沒有把握能夠抗拒他的誘惑,不過話說回來,她什麼時候抗拒得了過?四年不見,重逢第一天,她就莫名其妙跟這個男人上床。嗯,正確來說,連床都沒上,就……做了。
這等丟臉的事情簡直是讓她抬不起頭來。
要是她再重蹈覆轍,那她就該死了。
夏嚴軍也沒有逼迫她,就順從她的意思,兩個人像老朋友似的一起吃了頓晚飯。晚餐後她拿了些女兒的照片給他看,說了不少歆柚的成長故事。
他時不時凝視著照片中的孩子出神,而她看著他的模樣,心裡卻有著說不出的泡歐。
直到夜深了,他借睡了她的沙發,而她則回到自己的臥房睡覺。
餘晞躺在自己的大床上,翻來覆去了好久,卻怎樣都無法成眠。
伸手拉過睡覺時習慣擁抱的枕頭,她將臉埋進枕頭中,腦子裡面卻浮現那個男人的身影。
這枕頭是她最後離開他公寓時帶出來的,也是她唯一從他那邊取走的東西。這是他的枕頭,上面曾經有著他的氣息。這麼多年來,雖然經過洗滌,只剩下她的味道,但是她還是每天抱著這顆枕頭睡覺。
在她那段痛苦的日子中,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淚在那上頭。
這樣抱著枕頭,想著睡在她臥室外一門之隔的男人,種種回憶也跟著翻湧而上。如此繁複的思緒,對一個已經失眠的人實在沒什麼幫助。
最後她索性放棄,起身套上睡袍,打算溜進廚房溫杯牛奶來喝。
但是她開啟臥室門,輕輕地走到客廳時,卻發現沙發上並沒有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