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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的天嚴寒霜冷,家家戶戶都披紅掛綠,在皚皚白雪的點綴下,清冷中透出幾分火熱,年味十足。自古文騷墨客競相傳頌的西湖美景就在眼前,楊柳枯敗,枝杈蕭條,冬日未融盡的殘雪堆簇著,越發顯出一抹靜謐悽美。
眾人踏雪而行,一路走一路看,賴瑜小包子很沒有詩情畫意的皺眉說道:“一個人都沒有,就我們一家人逛來逛去,感覺好傻。”
眾人聞言,莞爾笑道:“這叫眾人皆醉我獨醒。”
賴瑜小包子撇了撇嘴,很不以為然。
賴瑜開口調笑道:“大雪初霽白堤淡,清幽一抹筆斷痕。說的便是一種意境。看不出來的都是俗人。”
賴瑜小包子翻了翻白眼,哼了兩聲。沈軒很自覺的將自己歸為俗人一類,他一路行來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賴瑾藏在狐皮大氅下的手掌,心裡盤算著什麼時候才能不知不覺的牽住,只可惜賴家一家子將整個西湖都逛完了,沈軒也沒找到可以插手的機會。不得不暗自嗟嘆。
他心裡一番愁思自然無人可知。此刻正值元月寒冷,冬風吹的寒刺骨,饒是眾人身上都披著狐皮大氅,此刻也覺得寒浸浸的。賴尚榮當機立斷的說道:“去旁邊的酒樓裡喝杯酒水暖一暖,這天氣也冷的過分了。”
賴瑾開口笑道:“比之京城還要好很多了。看來父親在江南帶過一段時間,真有些耐不住風雪了。”
賴尚榮輕哼道:“我是擔心你身子骨兒不受用。別忘了當日那兩位御醫大人可是叮囑你仔細保養,萬萬不能經了風寒。”
賴瑾心中一暖,任由賴尚榮帶著進了一旁的酒肆。
那店家原本是半開著門臉打掃屋子,並不是正經開業。也沒想過有人會在大正月年節之中出來閒逛,不免狐疑的打量主人一眼。不過瞧見眾人拖家帶口的,隊伍中還有婦孺,想來也不會是匪人,遂心安下來招呼小二前來接待。
眾人一路上了二樓雅間兒坐下。賴尚榮點了些西湖醋魚等當地名菜,又吩咐小二暖一壺酒水過來取暖。伸手給了小二一錠銀子做打賞,那小二樂顛顛的下樓去催菜。
這廂賴尚榮開口笑道:“我們今晚在杭州住一晚。瞧瞧月色下的西湖別有一番風情。此等綺麗美景,在京城是瞧不見的。”
賴瑾等人微微一笑,點頭同意。
飯桌上沈軒始終盤算著該怎麼“更進一步”,依舊沒什麼心思吃飯。
不識滋味的吃罷晚飯,賴尚榮又定了三間上房讓眾人歇息,自然是他們夫婦一間,賴瑾兄弟一間,沈軒自己一間。
賴瑾帶著小包子剛剛進房收拾妥當。小包子玩了一天也有些累了,倒在床上盞茶功夫就熟睡過去。賴瑾坐在床邊看著呼呼大睡的賴瑜,心中一陣溫暖。
屋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賴瑾起身開門,卻見外頭是沈軒,一身靛青色襖子穿在身上,越發顯出其人面容俊朗,氣質沉穩。沈軒開口說道:“剛才吃多了睡不著,你能陪我出去走走嗎?”
賴瑾回頭瞧了瞧床上睡的正香的賴瑜,沈軒開口說道:“也不走遠,何況旁邊就是賴伯父和賴伯母,不會出事的。”
一旁聽到動靜的孫氏立刻開門,開口笑道:“你們放心去吧,瑜兒我來照顧。”
賴瑾這才點頭同意。沈軒進屋給賴瑾披上狐皮大氅,兩人相攜下樓。孫氏落在其後瞧見兩人並肩而行的和諧默契,心中閃過一抹狐疑。轉頭問道:“你說沈將軍和瑾兒是否走的太近了?”
賴尚榮啞然失笑,滿不在乎的說道:“沈將軍從小就和瑾兒談得來。如今他們兩個走的近一些,也是正常的。”
孫氏點頭不語。自以為太多心了。
一輪殘日倒掛空中,照的半壁湖水紅彤彤的,波光粼粼,岸邊白雪堆積,幾簇紅梅在遠處悄然綻放,傲雪迎霜,分外火紅。沈軒落後於賴瑾半步,心中一直盤算著。衡量半日,突然上前一把摟住賴瑾。
賴瑾微微一滯,轉頭問道:“有話和我說?”
白如傅粉的精緻面容就在眼前,隨著年歲漸長,賴瑾的眉眼已然張開,退卻了少年時有些雌雄莫辯的精緻溫婉,如今的賴瑾已然顯現出男兒的輪廓。常年陪駕聖上,讓賴瑾周身氣質越發沉和清貴,渾身縈繞著一種智珠在握的平靜自信。沈軒目光呆滯的瞧著面前的少年好友,一時間心慌意亂,只覺得一顆心就要跳到嗓子眼兒,斯斯艾艾半晌,早就打好腹稿的話一句也說不出來。
賴瑾有些好笑的搖了搖頭,雖然沈軒的懷抱很溫暖炙熱,但大庭廣眾之下賴瑾還是不想太過張揚,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