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優雅多了。你們家瑾兒就是會伺候花草,瞧瞧這四月裡的,池子裡頭荷花都開了,真是不一般。”
賴嬤嬤忍不住笑道:“老太太留神細看,那是假的。是用紗絹堆出來的。”
賈母聞言,心中狐疑,連忙吩咐鴛鴦取了眼鏡凝神細看,只見那一瓣瓣荷葉上海滾動著經營的水珠,在日頭照射下越發經營剔透,哪裡能看出來是紗堆得假花?
賈母打量半日,還是搖頭笑道:“實在看不出來,你這可是哄我了。”
賴嬤嬤無奈,只得吩咐小丫頭用鉤子鉤了一朵兒荷花過來,送到老太太跟前,笑道:“老太太自己摸摸,可是真的?”
賈母用手摸了一摸,果然有種紗綢的質感,不免驚奇的說道:“這可真是鬼斧神工,一點兒也瞧不出來的。”
邢夫人、王夫人、尤氏和各位姑娘等也湊上前來,細細摸了一回,方開口說道:“果然是瞧不出來的。”
探春開口笑道:“這東西是怎麼弄的?我和老奶奶打聽一回,等明兒家去了我也弄一些出來。真是愛死人了。”
賴嬤嬤笑著回道:“都是瑾兒的想法。尋了些手藝好的繡娘用紗堆成鮮花的模樣,還說我喜歡看什麼就去庫房裡擺什麼來,這樣一年四季都有花看。”
薛姨媽介面說道:“好新奇的想法。怪不得前幾日蟠兒在鋪子裡也尋那麼些手藝好的繡娘,也沒見他們繡了什麼東西,原來是把主意打到這裡來了。你還別說,這東西瞧著著實比刺繡的錦帕一類要新奇多了。看來這小探花郎是又要‘辣手摧花’了。”
眾人鬨堂而笑。賈母開口讚道:“不愧是朝野盡知的小探花郎,隨便一個主意都是如此風雅有趣。”
王夫人有些不自在的撇了撇嘴。同樣是擺弄花草,賴瑾想出來的法子就是風雅有趣,他們家寶玉鼓搗的胭脂就是不成大器,不求上進。可見人之勢利,隨處可見。
邢夫人看著王夫人抑鬱的模樣,越發高興的扯了扯嘴角,故意問道:“今兒過來怎麼沒瞧見瑜兒,是不是去了林姑老爺那裡讀書去了?”
眾人有些尷尬的沉默片刻,邢夫人繼續說道:“按說這瑜兒果真是玉團可愛,我也見了這麼多孩子了,也沒瞧見哪家孩子像他這麼可人疼的。也就不怪林姑爺瞧著眼熱,拉過去認作弟子了。”
賴嬤嬤眼見著邢夫人越說越不像,只得開口笑道:“不過是尋常家家的野孩子罷了。若說有一兩分機靈也是有的,也當不得大太太如此誇獎。”
“我說這話可是真真兒的。這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林姑老爺也算是瑜兒半個父親。將來瑜兒要是科舉下場,入朝為官,那可真是比旁人要輕鬆不少。這難道不是‘造化’嗎?”邢夫人說著,向賴瑾讚道:“瑾兒果然是好算計。難得你也能說動林姑爺,竟真叫他收了你弟弟為徒弟。你弟弟是個有福氣的,不像我們家寶玉。雖然口內都說是個有大造化的,但是這麼多年也沒考上個——”
“好了。”賈母沉聲說道:“難得有心出來逛逛,你總是說些有的沒有的做什麼?少說兩句,也不會有人以為你是啞的。”
邢夫人見賈母上了真火,一時間噤若寒蟬,並不敢如何挑釁了。
王夫人原本一肚子悶氣,瞧見邢夫人如此狼狽模樣,還是忍不住譏諷的勾了勾嘴角。
邢夫人心中氣急,立刻轉向薛姨媽問道:“姨太太今兒過來,怎麼不接寶丫頭一塊過來。我可是有日子沒見她了,一時間還怪想的。”
薛姨媽聞言,有些尷尬的看了王夫人一眼,賠笑道:“寶丫頭如今正跟宮裡的嬤嬤們學習規矩呢,一時半會兒的也抽不出空來。大太太的心意,等會子家去我定同她說。”
邢夫人依舊不依不饒的說道:“要說也真是可惜了。當年你們剛入府來的時候,我就覺得寶丫頭不錯,原以為天長日久能有個什麼緣分。如今看來,也只是有緣無分了。”
薛姨媽臉上神色越發尷尬,一時間不知該接什麼話。王夫人的氣色更是寡淡起來。
邢夫人繼續問道:“今兒府上請客人,也沒見林姑娘來。可是你們府上沒請?”
賴嬤嬤的臉色也有些尷尬了,只得訕訕說道:“林姑爺府上如今只有姑爺和姑娘兩人,因此姑娘兼著管家的事兒,一時間也抽不出空來應酬——”
賈母輕咳一聲,淡淡的說道:“說了這半天話,也不嫌累得慌。吃兩口果子歇歇吧。”
賴嬤嬤鬆了口氣,趁勢向賈母說道:“這是藩外進貢的蜜瓜,皇上昨兒特特賞給瑾兒的。我們哪裡有福氣吃這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