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哥巴巴兒的去置辦了外宅來安置?”
賈璉一雙玉面越發殷紅,喃喃說道:“原來瑾弟弟也知道了。”
“還知道璉二哥哥和珍大哥哥果然是兄友弟恭,這樣的事情竟然一點兒都不避諱。哥哥如今還在朝中當官兒,難道一點兒都不顧忌你自己的官聲?”賴瑾說著,越發覺得賈璉這人的腦回路也夠詭異。
要說貪花戀色,大業朝的男人十成有九成半的人皆是如此。可是像賈璉這種偏好別人家的老婆,偏好麻煩的貨色也是少有。只要是有兩分姿色的,什麼香的臭的都往自己屋裡劃拉。果真是大老爺的嫡親兒子。
聽賴瑾這麼一說,賈璉也覺得心裡發虛。只是他最喜歡二姐那種溫柔小意,和順溫婉的人,且那二姐容色又是上佳,當真比自家那母夜叉還齊整兩分,賈璉更是不捨得放棄。
賴瑾打量著賈璉的神色,輕飄飄的說道:“尤二姐的聲名究竟如何,想必哥哥也心知肚明。你雖然不在乎這個,可外頭人怕是接受不了這等水性楊花的女人。你要是納了她為貴妾,暫且不提你們在國孝家孝之中就牽連不清的關係,就是他與珍大哥哥和蓉兒的事情,倘或那些個言官御史真的計較起來,都夠你喝一壺的。”
賈璉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只是到底畏懼之色大過慾望。
賴瑾慢慢放下心來,繼續勸道:“何況如今王大人也在京中,你就是不看僧面看佛面,這會子也不能太給二嫂子沒臉才是。”
賈璉不服氣的哼了兩聲,不滿的說道:“她哪裡還有臉?進門七八年了,連個正經的哥兒都沒給我生下。這是活生生要絕了我的後,我沒告她的七出就不錯了。”
以當事人的眼光和道德判斷,王熙鳳的所作所為確實不夠厚道。因此賴瑾也不便說什麼,還是以現實利益誘惑賈璉道:“怎麼說王大人也是聖上跟前兒的心腹之臣,恐怕再歷練個兩年升個大學士也是有的。你這會子為了個不乾不淨的女子得罪了他,當真不是聰明的事兒。”
王家氣盛,賈璉自然也十分忌憚。何況以王子騰之為人心性,自己納妾他未必會管,但要是真做的絕了讓王家一家人都沒臉,想必王子騰就是當面不說也會記恨在心的。
別的不說,只說賈寶玉一事牽連了王子騰一家子,雖說這事情依舊被王子騰自己唱作俱佳的糊弄過去了。但過後賈寶玉再去王家拜訪的時候,王家從上到下的人都是淡淡的,絲毫不見當初之熱絡。
由此可見,王子騰之心性為人,絕對不是個大度寬厚的主兒。
賈璉聽賴瑾這麼連敲帶打的恐嚇,原本忌憚三分的心驟然提到了十分,當下言語也不怎麼堅定了。
“聽瑾弟弟這一席話,倒是我牽掛子嗣以至於心智都有些左了。畢竟如今是國孝家孝兩重孝在身上,還得慎重一些才是。”
賴瑾微微一笑,沒有言語。
既然明白了就好,和明白人說話很輕鬆,只要以情感之,以利誘之事情大半就能成了。最怕碰上那種牛心左性又不通世務的,你說什麼他都聽不明白了。
賈璉一朝想明白了,倒也有些坐不住了。當下起身告辭,家去處理那些個置辦外宅的事情。對外只說如今要在京中守孝一年,置辦個宅子也方便住宿。原本只是隨意推脫的話,豈料叫王夫人聽見了,反而起了疑心。以為賈璉出外做官幾年大漲了志氣,如今是嫌棄在府中的住宿和地位了。當即又拉著王熙鳳說了好些勸慰賠罪的軟話。讓王熙鳳和賈璉私底下說話,千萬別記恨他這個嬸子。
那王熙鳳本就是個抓尖兒買快好攬事兒的性子,且王夫人又是他的姑媽,當真是一點兒戒心都沒有,拍著胸脯就應承下來。回頭和賈璉一通炮火似的那麼一說,賈璉如今也懶得理她,只吩咐她好好照顧臥病在床的賈母,別總是摻和府中庶務,就掀開簾子往平兒的屋裡去了。
氣的王熙鳳直跳腳,但是平兒卻是賈璉正經的通房,賈璉要去他屋裡睡,王熙鳳也無可奈何。
且說寧國府中正滿心備嫁的尤二姐聽了賈璉同賈珍說的暫不操辦的話,憂心忡忡的回了閨房。美豔無方的尤三姐隨後跟著姐姐入了房間,怒氣衝衝的說道:“呸,都是一群沒擔當的軟貨。上床的時候什麼都好,一下了地就不是他們說的了。”
尤二姐一臉悽苦的說道:“二爺說的也是。如今國孝家孝兩重孝,我就是過去也是名不正言不順的,反倒又被人指責一回,其實也沒什麼意思。”
尤三姐聽了尤二姐的話,一時間怔住了。
半日,訕訕說道:“姐姐,你後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