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特殊變化”的時候,殷憐很自然地想起了之前她被科普過的,關於沙鰻深海人魚特殊的雌雄轉換體質。而緊接著,工作人員所說的話就證明了她的猜測。
“我們之前只是透過溝通大致瞭解了一些沙鰻人魚族的社會結構和種族特性,而且因為溝通不便的關係,真正知道的其實並不多,多半隻是一些模糊的概念,缺少根本的直觀印象,只能透過少數見過的那群沙鰻深海人魚進行腦補。”
“但是你們來的時機剛剛好。不知道什麼原因,這位人魚女士……可能以後要稱呼先生了,突然就出現了變化。這是讓我們近距離觀察沙鰻人魚族的生存狀態的大好機會。就是不知道出現了這種情況之後,她會不會回去族裡,然後被其他人接替和我們溝通的職責。總之還是看對方會怎麼處理這個問題吧。”
“不過就算是這樣,現在她的變化也已經很驚人了。昨晚開始,她身上的鱗片和尾鰭就開始生長,變得更大更長,而且色彩也變得比原來豔麗很多。而且還有一件讓人覺得意外的事情——變化之後,她看上去好像更加像人了。”
殷憐:“所以說沙鰻深海人魚裡面的男性會更加接近人類的模樣嗎?”
工作人員頓了一下,說道:“難說。不過目前看來,似乎確實有這個跡象,還要看她最後會變成什麼樣子……”
殷憐又問:“不過我們可以直接去圍觀她嗎?這樣做會不會不太禮貌?”
工作人員說道:“嗯……目前來看,她好像並不忌諱被人圍觀的事情。我覺得他們可能生活方式就比較開放,所以並不非常在意隱私。”
正這樣說著,殷憐等一行人就來到了能連線到沙鰻人魚暫住區域的玻璃大廳。
事實上,以人類的規則作為基準,基地是有給人魚安排相對比較隱蔽的住所的。不過可能是跟人類對她們的好奇一樣,她們對於人類也有不小的好奇心,這段時間人魚使者一直在能跟人類彼此看到的範圍內進行活動,即使出現異變之後也沒有躲起來,依舊維持著與原先一樣的活動習慣。
殷憐出現的時候,她就隔著玻璃牆對殷憐笑了笑,鱗片上的光芒瞬間亮了好幾下,好半天才慢慢暗下去。
研究員見了之後好像有什麼想法一閃而過,但是沒有抓住,最後只能帶著些許疑惑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因為沙鰻深海人魚對於殷憐似乎很有好感的樣子,所以工作人員就把選手們帶了過去,嘗試著跟人魚打了個招呼。
殷憐等人在工作人員的引導下跟人魚進行了交流。交流的過程比較困難,但也並不是完全不能進行。畢竟雙方都是擁有各自語言系統的高等智慧生命,而且之前研究員們已經嘗試著找到了雙方都能理解的溝通方式,只是因為時間有限,所以溝通的效率還比較低。
不過在專用翻譯器和現有的一些已經達成共識的交流手勢乃至於精神力的輔助下,他們還是可以大致地進行交流,就是進度很慢。
因為沙鰻深海人魚的發音方式與人類不同,所以以往的一些翻譯器功能多半並不適用。現在使用的翻譯器其實是研究員根據人魚們的發音方式自己設計出來的,但是因為收錄的模本太少,所以能夠解讀的內容也非常有限,多半都只能翻譯一些基礎的對話。
如果要進行更復雜的交流,就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
但是即使如此,選手們也沒有任何不耐煩的意思。不如說對於沙鰻深海人魚的好奇遠遠蓋過了對於這種麻煩的交流的不耐煩。他們看上去興致勃勃的樣子,每個人都急不可耐地想要詢問人魚族相關的事情,卻又因為交流的不便而只能耐著性子,一個一個地詢問。
殷憐混在他們之中,表現既不強勢也不突出。但是沙鰻深海人魚卻很明顯一直關注著她,時不時對她說兩句誰也聽不懂的話。
按照研究員的說法,這位人魚女士——很快可能就要變成人魚先生了——她的名字發音聽上去很像是泉水叮咚的聲音,翻譯過來的意思似乎是藻生。研究員先生為了方便,就是這麼叫她的。
藻生明顯很關注殷憐,不過也會回應其他人的話——雖然不一定全都理解。
殷憐聽他們交談,腦子裡卻不停地記錄著藻生的各種發音,然後跟夏庭基地提供的翻譯器的結果進行聯絡和相應的對照。不但如此,藻生說話其實很像在唱歌,帶著明顯的韻律感,同時聲音本身也會附著強烈的精神力,殷憐可以根據這種精神力波動來判斷她的情緒變化和傳遞的非語言資訊。
同樣是對人魚的語言進行學習,殷憐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