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顧的父母只是第一波,殷憐倒是很明白,也做好了充足的準備。
雖然羅家父母鬧得很不愉快,但是下一波的來客,殷憐還是像是沒事人一樣地把對方迎接了進來,並且給親子雙方提供場所進行了私下的交談。
這個過程之中,多數的父母和孩子都會吵起來,或者出現溝通障礙,或者開始競爭哭嚎。殷憐基本上都沒有阻止,而是任由他們交流。
哪怕家長使用了懷柔手段。
事實上,在殷憐看來,使用懷柔手段應該是比較有用的做法。孩子天性就更傾向於依賴和信任父母,只要有心想要哄騙,總有無數的方式可以成功。
她明知這一點,卻沒有阻止想要這麼做的父母。
殷憐的個性和思維並不大眾,但是她也沒有孤高到不能理解普通人想法的地步。在她看來,和她本人完全不看重血緣不一樣,就算是被哄騙,很多孩子也是想要親近父母的。
殷憐不是不能阻止,就是覺得沒有必要——雖然之前那種想法被她自己給否定了,但是她依舊想要給孩子們再一次的選擇——強扭的瓜不甜。如果是唐詩還活著,她肯定會盡力挽救一下對方,可是不是每一個人都是唐詩,也總有人……是嶽安晴。
於是願意跟父母回家的小孩,她都沒有阻止,任由他們跟著父母離開了。
但是事實上,最後願意跟著父母離開的孩子並不多——直接吵起來的反而不少。雖然也有人承諾會跟彼得潘撇清關係之後帶走小孩,但是更多的孩子都選擇了反抗。
這對殷憐來說很不可思議。
她私下跟心理醫生交談之後,才大致確定情況。
似乎留下的這些孩子與父母的關係都非常差——不知道是彼得潘特意選擇了這種情況的小孩下手,還是因為在對待彼得潘的態度上導致親子關係變差,但是毫無疑問,他們在心理和家庭關係上,都不屬於一般人會理解的“正常情況”。
這反而給了殷憐機會把事情向著自己需要的方向引導。
接下來的兩天,事情變得非常複雜。每個孩子的父母都來過來了,但是隻有兩個孩子願意跟父母回家。不願意跟父母回家的小孩,殷憐毫不猶豫地讓保鏢阻止了父母,就算是對方威脅報警——甚至於真的報了警,殷憐也無所畏懼。
殷憐身邊有專門的律師,完全理解怎麼處理這類事情。雖然童星們未成年,但是如果他們指控家長,警方也是有責任進行處理的。在這方面他們也只能進行調解——而且由於自殺事件和直播行為的影響,警方在處理這件事上有些束手束腳,所以不但沒法幫助父母強行帶走孩子,反而反過來開始協調雙方的關係,試圖說服家長讓孩子留下來——如果孩子們不能留在這裡,大概就只能由警局來安置,但事實上,這對於警局也是一種負擔。
殷憐可以說是在各種意義上都幫了忙,而且還照顧到了孩子們的精神狀態,警方目前自然更願意配合她。而且比起殷憐,警方的說服力和威懾力大多了,家長就算被彼得潘洗腦,也不敢繼續胡攪蠻纏。
但還是難免有家長對孩子放狠話,表示不跟他們走,以後就別回來了。
雖然也可以作為氣話解釋,但殷憐還是把這些景象錄下來了。真心和假意很難分辨,但是說過的話做過的事卻不會是作假,不管父母說這些話的時候是個什麼心態,先把證據留下總是沒錯的。
在這個過程之中,醫生姐姐可以說是忙得暈頭轉向。但她本來就是個比較有愛心的人,面對這群命不太好的孩子,即使工作量和工作難度明顯超標,也沒有露出抱怨,反而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禪精竭慮地開導他們,並且主動幫殷憐收集情報。
她也確實得到了一些有用的訊息。
得到那些訊息之後,她頓時提起了精神,儘可能瞭解了詳細情況,然後就來找了殷憐。
“殷小姐,來一下。”
殷憐問道:“怎麼了?”便跟著她進了一間屋子。
醫生說道:“我剛才跟孩子們聊天,知道了一件事情。這件事裡的受害者應該並不只有現在的這些孩子,還有其他人。但是那些孩子現在應該已經不在彼得潘了……據我目前瞭解的,同樣遭遇過這種事的小孩,至少還有兩個,更多的沒有問出來。但是其中一個孩子,應該是被父母帶走的。”
殷憐:“……!?”
她略微低下頭,思考了一下,說道:“被父母帶走的……”她緊皺著眉頭,說道,“但是沒有聽說過相關的傳聞……”
醫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