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憐閣下不是不想要用麥種來換學徒的行為嗎?”
盧卡說道:“關於這點……我也不是很明白。”
結果黑賢者的聲音卻突然響了起來。
“因為麥種她想要儘快賣給更多人,所以條件要訂得低一點。但是這些種植裝置是用來降低人力消耗的,利安在目前還不想降低各國的人力消耗,所以賣出的價格可以定高一點。”
盧卡:“她為什麼不想降低人力消耗?”
黑賢者說道:“因為人多能做的事情多。而以各國目前的策略來看,只有在人力有用的情況下,他們才會試著去擴張人口。對我們來說,人口擴張,具有魔法天賦的學徒也會增加,而對利安來說,人多意味著可以做更多事情,也可以讓更多人幫忙完成她的設想,讓大6變得更美好。”
奧利非說道:“閣下,我是真的很好奇。憐閣下為什麼要做這些事情呢?讓大6變得更好,對她有什麼意義嗎?”
黑賢者勾了勾嘴角,說道:“當你千里迢迢去一個地方,尋找一名新誕生的法師學徒時,你有思考過這有什麼意義嗎?”
奧利非愣了一愣。
半晌,他說道:“魔法師本來就稀少,而且處境也危險,如果我們不能團結起來,那麼最後等待我們的只有滅亡。”
黑賢者說道:“雖然我沒有問過她,但是她大概也是這麼想的。”
奧利非沒聽懂。
黑賢者說道:“活著,這是在傳遞火種。對於法師來說也是,對於人類來說也是。她其實也沒有那樣純善,那孩子有時候挺兇殘的。只是,她著眼的層面與所有人不同而已。”
奧利非思考了好一會兒,才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奧利非將法師這個群體作為自己的同伴,殷憐卻是將人類作為同胞。
事實上黑賢者還是高看殷憐了——她並不是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的。但是,她確實對所有智慧生物都懷抱著最低程度的人道主義精神。
在她的世界裡,這也不算十分善良,只是作為人最基礎的道德觀而已。
但這個誤會對她來說也並無害處。
為了戲服的拍賣,殷憐最近一直在對一些法師進行拍賣方面的培訓。除此之外,她還在蒐集各種本地的染料情報和準備籌建紡織廠和印染廠。第一批棉麻已經收穫了,出動了木系法師進行催熟。第二批棉麻卻準備正常種植,只讓法師們育了一下苗。
法師育苗真是特別給力。快,準確,穩定,除非是死種否則根本沒有育不活的憂慮。就算真的是死種,只要裡面還有一部分活性,魔法也仍舊有能夠重新激的可能性。可惜法師很多時候對於各類魔法都是經驗主義居多,他們更傾向於操作手法的研究,而並不重視魔法原理的分析研究,所以自然也不曾嘗試過怎麼去改變,嫁接,雜交各種植物的性狀。
殷憐近段時間在引導他們這麼做,但還沒有直接的成果。但是就算他們只能操作而缺乏思考,這群法師展現出來的能力就已經很了不得了。而這遠遠不是他們的極限,僅僅只是粗淺的嘗試而已。
至少在馬蒂爾,魔法力量絕對可以作為第一生產力來看待。
如果不是防備著這群法師,殷憐其實很想帶幾個回地球,或者乾脆地讓兩個世界進行合作的。但她並不能把自己的親友同胞置於危險之中。
越是在這個世界停留,就越是能感覺到這個世界的危險——這是一種意識形態的差異。
就最基本的來說……這個世界的人殺人是沒有罪惡感的。
這並不僅僅限於法師,普通人也是如此。甚至法律也不明文禁止殺人,當然,殺人是有可能會產生罪行的——根據具體的方式。不過決鬥啊,誤殺啊,或者是防禦反擊啊導致的傷亡,都不會受到干涉。
在同階級或者對於下層階級的範圍內,是這樣的。而貴族自然會有不同。
法師這邊就更加原生態了,幾乎是□□裸的力量至上。黑賢者以個人的力量控制著整個城市按照他的意願執行,平民除非自願跟隨某個法師,否則都屬於他的財產,所以其它人不會妄動。
最近的流民多數投入生命教會的庇護下,法師們因為受了殷憐的好處,所以一般也不會去找這些信徒的麻煩。信徒只要別主動去得罪法師,也沒有生命的危險。
但這只是雙方的共識,而非法律。
這種情況下,殷憐如果可以,是絕對不願意兩個世界有所交集的。她絕對會死死地看守住這個通道,避免生讓她覺得不愉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