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燃流水/光明即是光明/照亮世間萬物/卻唯獨不照亮黑暗/太陽不會侵犯月亮的領地/夜晚不會漫步白晝的花園/神明不在乎人間的紛爭/父親是粗獷的神明/而人間是信仰的獵場……”
“神不在乎誰是人間的王/他聽到凡人的請求/他們苦苦哀求/拯救我/拯救我/您至高無上/您無所不能/請您給我們富裕與榮光/請您給我們權勢與力量/他有時心情喜悅/便滿足誰的請求與希望……”
殷憐拿著筆,想了想,思考著後面法師王的唱段,心想,對唱的歌詞,是用哪個詞比較好呢?馬蒂爾的同義詞太少,文字變化不夠多樣化,有時候並不太好押韻。
她寫道:
“法師王:讓一些人榮耀/讓一些人痛苦……”
她停筆,想著:這裡是用“同是虔誠信徒/神卻如此不公”還是“同曾虔誠祈禱/卻入天堂和地獄”好呢?
殷憐思索了一會兒,還是選擇了後者。
這樣後面莎爾瑪蒂的臺詞卻好翻譯多了,殷憐幾乎沒怎麼修改。
“莎爾瑪蒂:神給與的只有力量/凡人自己造出了天堂和地獄/若是心存不滿/如我一般/想要掙脫控制/如我一般/何不親吻我的手/走向我指引的路?”
法師王就問:那是天堂還是地獄?
莎爾瑪蒂:或者是由我們來自由決定的人間。
殷憐想了想,覺得不對,就又改成了“天堂和地獄,都不如每個人可以決定自己命運的人間”。
再想想,這臺詞表述得還不夠直接。最主要的是很多馬蒂爾的民眾對於所謂的“自由”未必就有足夠了解,所以她思考片刻之後,索性改了選用的樂曲段落,在這方面加強了闡述。
“神賜予的天堂和地獄/怎麼比得上自己的人間?自己做自己的主宰/獲得可以決定命運的力量/從此無需向誰祈禱/無需被誰選擇/你若是想要力量/何不握住我的雙手?”
殷憐還蠻喜歡莎爾瑪蒂這個角色的。雖然在真正的傳說裡,莎爾瑪蒂除了美貌之外毫無任何其它事蹟,而且光聽傳說還是個戀愛腦,但是殷憐覺得,一個真正完整的故事裡,莎爾瑪蒂作為這樣一個重要的,充滿魅力的角色,應該不至於只有一張臉而已。
殷憐也給莎爾瑪蒂排了一場舞。
她先是教導了伴舞者他們的動作。這場舞蹈裡面,伴舞者的動作跟莎爾瑪蒂的動作非但不一致,還是形成極大反差的。伴舞者始終維持著類似於坐地,跪舞,下腰等等水平位低於正常站立的動作,而莎爾瑪蒂卻簡單多了。
殷憐把幾個莎爾瑪蒂的演員都找了過來,然後開啟水晶開始錄製,讓演員們在一旁觀看。
她親自給他們做了示範。
莎爾瑪蒂的舞蹈,卻是震撼了所有在場觀看者。不是因為這個舞蹈多麼驚豔多麼有技術性,而是殷憐處於眾舞者之間,那簡單的動作表現出來的那種超出觀看者認知範圍的魅力與氣場。
殷憐的舞蹈動作非常簡單。她站在伴舞中間,漫不經心地抬頭,目光掃過一側的圍觀者。她的動作帶著一種神秘的節奏感,很自然地牽動眾人的視線,而背脊挺得筆直,站姿裡就帶著一股高傲感。當她抬頭的時候,你會覺得她的眼神裡面恍如帶著鉤子一般,強硬卻又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要臣服於她。
她的手微微抬起,彷彿等人去親吻,然後目光慢慢於人群之中梭巡,彷彿不是在被挑選,而是在主動挑選信仰者。
然後她走動起來,每到走動到一個地方,伴舞紛紛匍匐在地面。殷憐的腳步踩在地上,配合視線準備好的音效,每一步都帶著一種奇妙的節奏感。直到她走到一個位置,然後,以一種十足高傲的姿態,跪了下去。
眾人彷彿聽到神王的聲音:
殷憐緩慢地站了起來,然後猛然奔跑了起來。她從面無表情,到慢慢露出笑容,然後音樂突然一變,殷憐開始旋轉騰挪,身形輕盈得像是一隻燕子,卻又高傲如同天鵝。
那舞蹈真正震撼了觀看者,因為馬蒂爾的人根本無法理解,殷憐是怎麼用這無比柔軟的姿態,表現出一種極為強勢,彷彿高不可攀的姿態。
舞蹈的最後,高傲的天鵝終於緩緩地垂下了脖頸,卻在下一刻抬頭,用灼灼的目光直視前方,嘴角勾起了一絲笑意。
彷彿此時的低頭,不過是一種故事的轉折。而她有著無比的自信,終會主掌命運的方向。
當所有人還沉浸在這一場舞蹈之中,殷憐卻毫不在意破壞氣氛地站了起來,然後隨手關掉了水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