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
但是水流並沒有因此而停止湧出,開始慢慢溼潤周圍的乾枯土地,在樹木與山火之間作出了抗衡的姿態。
然而這顯然還不夠。
蘇聽風一路順著山火的邊緣奔跑,清理枯枝製造隔離帶,至少抑制住了山火向著山頂燃燒的勢態。
然後他敏銳地聽到了山下的騷動——看來是城中救火的衙役居民趕到了。
他再不欲多做停留,疾奔到幾顆柏樹只見,一手一個抱起景白夢和夏雲瑾,就姿態略有些可笑地往臨淵城的反方向奔逃。
就這樣一路奔逃到出十幾里路,蘇聽風把夏雲瑾和景白夢安置在了一戶農家之中,這才有時間檢測景白夢的傷勢。
景白夢身上的傷,密密麻麻非常恐怖,應該是因為火器爆炸造成的傷害,看上去非常觸目驚心。不過蘇聽風細心檢視過之後,發現主要臟器並沒有收到損傷,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她的昏迷似乎是因為力竭,失血,頭部受到衝擊和炎症造成高燒的綜合原因造成,具體主因是什麼,蘇聽風專業性不夠,並不能輕易分辨。
不過,幸好都不致命。
蘇聽風沒有直觀地見識到火藥爆炸的景象,聽說的內容之中也不曾有對於爆炸強度的具體描述,所以無法很清楚地瞭解到當時的情況。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就是按照這個強度,景白夢應該是作出了一定的成功規避。
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就是個聰明姑娘。
她身上的傷勢,都並不算是大問題。
若是讓這時候的大夫來治療,最大的問題反而是傷口被細菌侵襲引起的高燒炎症,不過這個只要用不到半顆的常用藥片就可以解決了,對蘇聽風來說反而不算什麼。
景白夢和夏雲瑾都昏迷著,所以蘇聽風一時分不開身。臨淵城可能有何路的眼線,目前蘇聽風也不知道何路那邊狀況到底如何,所以不想在景白夢醒來之前輕舉妄動,替她做主,因而決定索性在這村落住上幾天。
這過程之中,為了避免沈泊遠擔憂,倒是輾轉地讓個農家漢子在臨淵城找了個小乞丐,花錢讓他給掌櫃傳了話,讓對方轉告沈泊遠,他們一切安好,只是暫時無法回去臨淵城。
蘇聽風自己則寸步不離地守著兩個病號傷號。
這樣過了一天,反而是夏雲瑾先行醒了過來。
他對於當前的情況十分迷茫,蘇聽風就簡單地向他解釋了一下目前的情況,結果令夏雲瑾十分懊惱,且神色複雜。
夏雲瑾醒過來事情就簡單很多了。蘇聽風儘可以把景白夢扔給他照料。
不過從夏雲瑾口中,蘇聽風卻也獲知了另外一個值得疑慮的訊息。
夏雲瑾回憶起昏迷之前的情形,說道:“不,我沒有見到何路。那時有宮中弟子給我送了酒,說是深深讓送的踐行酒,只說深深傳話,便是我不願意再見她,也可喝兩杯酒,全了這些年的情意。我只記得自己喝了幾口酒,就突然神志模糊了……”
蘇聽風問道:“可是酒裡下了藥?”
夏雲瑾沉默了一下,說道:“應當□□不離十。”
“那送酒的宮中弟子你可認得?”
夏雲瑾點了點頭,說道:“是深深身邊的弟子之一,叫碧音。”
蘇聽風略微沉吟了一下,意識到薄情宮之中的叛徒,應該不是一個兩個。不知道她們是事先就有組織有計劃,還是隻是各自挾有私怨只是正好陰差陽錯……他仔細想了想,突然想起了一個不合情理之處。
何路雖然據景白夢所說,對薄情宮也曾有所瞭解,但是若是連夏雲瑾住於何處也知道,就有些令人意外了。就算是當時的叛宮女弟子向他洩露了公眾訊息,但是何路被景白夢搜尋追殺的時候,可還是獨自一人。
就算他隨後返回宮中找到夏雲瑾並且擄走了他,要是完全不被宮中巡視的弟子發現,那也令人覺得有些太過玄奇,顯得違和。
如此說來,顯然這背叛景白夢的弟子之間,必定還有著相應的計劃與配合,才能做到這些。
夏雲瑾聽完了蘇聽風的分析,似乎陷入了沉思。但是他已經很多年都是一張陰沉的撲克臉,所以蘇聽風從他的臉上反而看不出什麼具體的感情波動。
到了這天晚上,景白夢的高燒退去,終於有點清醒了。
她迷迷糊糊地張開眼睛,對著眼前的人影,用高燒之後的沙啞聲音發出喃喃的臆語:“雲瑾?我是在做夢嗎?啊……你好好的呢……總覺得會是個好夢呢。”
夏雲瑾心頭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