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錯了嗎?”沈泊遠自言自語地說道。
這個問題怎麼回答?蘇聽風重新把書拿了起來,決定還是不打擾沈泊遠自我反省了。
沈泊遠卻不放過他,繼續問道:“你覺得……白夢嫁給我,會比現在過得更糟糕嗎?”
他不是心理諮詢師啊。
蘇聽風無奈地再次把書放下來,開口說道:“白夢如果現在過得不開心,肯定是她自己的選擇造成的。如果她嫁給你了過得不開心,那八成是被你害的……你覺得這兩個結果,哪個比較能夠接受一點?”
沈泊遠頓時語塞。
蘇聽風想了想,開口問道:“你幹嘛對景白夢念念不忘?這世界上也未必就沒有其他比她倔強好強的女孩子了。”
沈泊遠說道:“我並不是特別喜歡倔強好強的女孩子。”
“你只是失去了,所以才耿耿於懷。”有個女聲接在了他的話後面,說了下去。
蘇聽風抬起頭,看到了拿著食盒進來的景白夢。
沈泊遠說道:“你怎麼能這麼說?”
“因為那就是事實。”景白夢十分專斷地說道,“我從來不相信,對一個人的感情,是可以‘恍然大悟’的。”
這話倒也沒說錯。蘇聽風想。
沈泊遠說道:“我也從來沒有說過我喜歡你是因為恍然大悟。”
景白夢彷彿只是陳述一個事實一般,語氣平白地說道:“那天看見傷勢痊癒的我,你的表情完全和以前不一樣……我都記得。”
“那也是因為……我並不知道那個是你。”
“難道知道了會有什麼不同嗎?”景白夢不以為然。
事實上,知道了當然會有不同。看見美貌女子而發出讚歎,和看到一向醜陋的未婚妻變得美貌,其中的感情是絕不會相同的吧?
沈泊遠說道:“反正,不管我說什麼話,你都不會相信我。”
景白夢愣了一愣,語氣也稍微低落了下來,說道:“我就是不能相信,一個會把朝夕相處十餘年的丫頭趕走,逼得她去死的男人。”
沈泊遠愣了一愣,然後突然問道:“你說的是誰?”
“霜紅。”景白夢抬起頭,眼神銳利地望著他,問道,“你還記得她的模樣嗎?”
沈泊遠看著她的眼神,彷彿從來不認識景白夢一樣,說道:“我以為你不會在乎一個丫頭的死活。你以為那是誰的原因!?”
“哦?你想說她心心念念記在心頭的人是我?”
沈泊遠被她嗆住,半晌,才說道:“景白夢!?你有沒有良心!?”
那一天夜,霜紅的死訊傳來,他半夜被驚醒,在霜露之中站在大半個夜晚,可是仍然願意頂著一張蒼白的臉,去到景府告訴景白夢,他把所有丫頭都驅散了……
那不是因為他對霜紅之死不怨,不恨,不悔,不自責……那只是因為他實在不想失去景白夢。
但景白夢卻嘆了一口氣,說道:“便當是我的錯,也無所謂了。”
然後她轉過了頭,不欲再和他多說。
蘇聽風對於兩人的恩怨卻只是隨意地圍觀了一下,並不十分關心。
差不多有了四十八個小時之後,毒素分析成功。蘇聽風剛鬆了一口氣,結果發現,藥物配置又開始了一個七十二小時的讀條時間。
景白夢站在旁邊,神情緊張,問道:“如何?”
蘇聽風只是一時分神,沒能立刻回覆她,結果景白夢就露出了頗有幾分絕望的神色。
蘇聽風這才開口說道:“毒性分析得差不多了,解藥配置還需要幾天時間?”
景白夢問道:“能解?”
蘇聽風看著她那期待又不安的神色,終於還是選擇了給一個肯定的答案,說道:“配方可能不能一次配置成功,但肯定能解。”
景白夢頓時沒有了聲音。
蘇聽風覺得奇怪,側頭好奇地看了她一眼,卻發現她只是這一瞬間,竟然已經淚流滿面。
蘇聽風愣了一愣,才有些猶豫地說道:“……不是說能解了嗎,為什麼還哭成這樣?”
景白夢卻一邊哭一邊露出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說道:“我這是喜極而泣。”
等到蘇聽風把毒素地資料傳輸到醫藥箱之中,然後在藥箱裡調製好需要的材料和資料,景白夢再一次突然開口,說道:“聽風,我已經決定了。”
蘇聽風抬起頭來,有些疑問地看著她,等著她說出自己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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