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劍,眼神冷冽,對著蘇聽風說道:“我不是說了不想看到你嗎?”
蘇聽風並不理會他的抗拒,而是直接按照自己的想法開口問道:“你當年說要娶景白夢,現今還依舊這麼想嗎?”
夏雲瑾垂下了手,站在原地半天沒有說話。
“你好像過得並不快活。”蘇聽風看他的樣子,語氣認真地下了結論,然後問道,“你後悔了嗎?”
夏雲瑾還是沒有說話。
蘇聽風正欲再次開口,卻不料夏雲瑾在這時開了口,說道:“我想娶她,從小到大,從來沒有改變過,所以也無所謂後悔。”
“宮中的女弟子說景白夢很偏愛你。”
“偏愛嗎……”夏雲瑾細細咀嚼了這兩個字許久,然後自見面之後第一次笑了起來,只是眉間依舊一直緊緊地皺在一起,連笑的時候都沒有放鬆。
他帶著嘲諷口氣地說道,“在她那形形色色的‘公子’之中,或許她算是偏愛我的。也許是因為我們身上,畢竟還留著稀薄的相同血脈。”
“但是你並不覺得滿足,不是嗎?”蘇聽風彷彿在日常瑣事一般語氣平靜地敘說道。
“你不覺得問出這個問題很可笑嗎?”夏雲瑾語氣不耐煩地回答道,“哪個男人看到心上人與別的男人夜夜*會覺得高興的?我不知道宮裡的那群變態是心態,但我很正常。”
然後他走上了幾步,惡狠狠地瞪著蘇聽風,說道:“可以的話,我很想把所有靠近她的男人全部殺掉,包括你在內。”
蘇聽風聽了,輕輕用手指抓住抵到下巴附近的劍柄,壓了下去,說道:“我跟她沒有關係,也永遠不會有任何過於親密的關係。景白夢對我來說,和男人並沒有什麼區別。”
夏雲瑾聽了,卻並不相信,說道:“若是這樣,你來薄情宮幹什麼?”
蘇聽風說道:“訪友而已。我過一陣子就會走。”
夏雲瑾這才愣住,半晌,才繼續開口問道:“訪友?”
蘇聽風說道:“在京城聽說了景白夢的事情,所以順便過來看看。原本,若是你們過得好,我就該走了。”
“過得好?”夏雲瑾頓時笑了,“那你現在看見了,我們過得不好……然後呢?”
“不是你們。過得不好的是你才對,景白夢似乎過得還挺好。”蘇聽風分辯道。
“你覺得她過得好?”夏雲瑾問道。
蘇聽風回答道:“她覺得自己過得好,那就是好了。”
夏雲瑾再一次問道:“你覺得她現在那個樣子,是過得好?”
“若是她自己覺得開心,你又何必強求?”
夏雲瑾仰起了頭,閉上了眼睛,半晌沒有說話。
蘇聽風嘆息道:“你不應該跟著景白夢來薄情宮的。”
夏雲瑾說道:“當初她逃婚離京,我太過弱小,既無法幫助她,也沒能一路相護。她遭遇魔頭,我亦無力相救。可是即便是如此,我只盼望自己能多為她做哪怕一兩件事情,哪怕因此喪命,也不會有所悔恨。”
“但是你現今卻後悔了?”
夏雲瑾搖了搖頭,說道:“我怎麼會後悔?為她做事,我永遠不會後悔。”
“只是你終究不能以她的喜悅為喜悅,她的痛苦為痛苦。不管你覺得自己有多麼深愛景白夢,你們卻總不是同一個人。你可以為她出生入死,拋棄家人,拋棄權勢,把生死置之度外,但你沒辦法為了她捨棄自尊,捨棄感情。”蘇聽風接著他的話,言辭犀利地說道。
夏雲瑾驚愕地望向了蘇聽風,許久,才說道:“真是……一陣見血。”
“這世界上,沒有人能以他人的喜怒為喜怒。本來,一個人獨自降生,獨自死去,這一生必定都是孤獨的。所以,你想象中的那種為誰捨棄一切的深情,根本就不存在。你不如承認,你愛景白夢要遠比你想象之中來得淺薄――所有的付出都是為了佔有和索取,這才是一個人的本能……不管對男人或者女人來說,都是如此。”
夏雲瑾第一次聽到這樣的理論,倒是聽得陷入了沉思。
這其實是蘇聽風那個時代的理論。個體獨立論完全是建立在孤島理論的基礎上,現代的社會學家認為每一個人生來就是一座孤島,這是由人類的社會形態和人際交流模式決定的,也是由星空時代個體的生存環境所決定的。
人類的交流模式決定了,一個人無法如何努力,都無法像蜂蟻一樣,精確地把自身的感情完全傳達給另外一個個體。同時,因為高等智慧與高等智慧引起的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