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麼裝神弄鬼的山野鈴醫!”
蘇聽風聽完,倒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對他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了。幾位請慢走。”
然後又低頭拿勺子舀了一勾子藥粉,繼續開始搓藥丸子。
青年見他這個態度,愣了一愣之後,不由生出了火氣,說道:“你聽明白了沒有!?我們找的是能治奇症的名醫,你如果明白,就給我好好地露兩手,透過樑大夫的考校,我們才會讓你去治病!”
蘇聽風聽得簡直哭笑不得。這請人治病還自帶考試的,著實是聽也沒聽說過,就算是a種一級文明的風俗課上,也沒有聽講師說起過這樣的事。
何況,要大夫露兩手這種要求,實在是荒唐至極。
他壓下心中的不滿,臉上帶著笑意,於是十分溫和柔軟地對青年說道:“公子的意思我已然明白,不過我不是什麼名醫,怕是幫不上幾位的忙。”
青年卻說道:“能不能治,先過了考驗再說。”
蘇聽風用盒子裝了搓好的藥丸子,一邊笑著問青年:“為何公子不讓梁大夫為令尊治病?既然他考校一下便知道哪個大夫能治令尊的病,那麼必然也能治好令尊才對。”
這話說得幾人一怔,梁大夫更是面紅耳赤,羞憤欲死。
其實蘇聽風著實是冤枉人了。梁大夫也不是自己愛來的,請他一同來的時候,青年只是請他過來一同看看蘇聽風到底只是醫術粗淺的赤腳大夫還是確有真材實料的良醫。
但是一進門,或許是看著蘇聽風模樣實在太過年輕,青年的語氣就變了味道。
他是貴族公子,梁大夫自然也不好貿然打斷他。
但是當蘇聽風說出這麼一句時,梁大夫卻不得不開口解釋一下了,否則這事情一旦流傳出去,他怕是會被整個杏林笑話。
他幾乎有些急切地同蘇聽風說道:“說什麼考驗卻是過分了。我也不過也是對唐大人的病束手無策的庸醫罷了。只不過之前為唐大人診斷過一番,儘管學藝不精不足以治好大人的病,但是至少能與阿銀大夫你交流下大人的病情,讓你有個大致的瞭解。”
蘇聽風點了點頭,覺得這位梁大夫比那公子哥兒倒是靠譜一些。但是他卻不打算這樣鬆口――原本他受裴元的交代,是應了對方只要有人求醫,而又不妨礙他自身,就儘量出診的,而他也確實是這樣打算的,所以之前才那樣爽快。
然而這爽快的應對,反而引來對方頗有些可惡的態度。
蘇聽風頓時有些不喜。
梁大夫見他點了頭,稍微安心了一些,便開口說起了青年父親的病情。青年有點惱怒他的不配合,但是卻沒有開口打斷,顯然對這位大夫還是有幾分尊重的。
然而他才說了開頭,卻馬上就被蘇聽風打斷了。
蘇聽風開口說道:“梁大夫,病情什麼的就不用多說了。陰啊陽啊的什麼的,你們中原的醫術,我雖然也瞭解過幾日,但著實不精,您說的我全部聽不懂。”
梁大夫愣住。
他笑得溫和,好似對公子哥之前說的絲毫也不生氣,只開口說道:“我不是故意推脫,只是我確實不會你們中原的醫術。所以之前才說讓你們慢走,只因你們要考校我的,我是真的全然不會,即便考校也是考校不出什麼結果的。”
青年聽了,臉色卻黑了下去。
延醫問診之前先考校對方一番,其實是他的主意。出這主意的時候,他還覺得自己真是行事謹慎,滴水不漏。
若是按照他的想法來做,假如蘇聽風通不過考校,自然不用多說,不過是沽名釣譽的庸醫而已。而如果透過了,之後不管能不能治好父親的病,總歸能顯出他的本事,與在其中的作用。
梁大夫之前是反對的,說是見診方自然能看出大夫的水準。若是診方不靠譜,到時候不用也就罷了,何苦白白得罪人。但是青年卻不這麼認為。
不過是鄉野郎中而已,得罪便得罪了。便是治好了病,大不了到時候多送些診金。鄉醫窮困,本就好收買得很。
所以如今蘇聽風偏偏不肯按他的路子走,雖然他只說聽不懂,並沒有勃然而怒,反唇相譏的,但是卻是讓青年難堪得緊。
延醫的事雖然全由他做主,但是他卻不是一個人來的。與他同來的人裡面,如府中的管家,或者梁大夫等人,都更親近他父親。
他如今計劃失算,之後未免會給人留下“無能”的印象,甚至傳到他父親的耳中。
而梁大夫等人卻紛紛把目光投向了他,等候他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