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書房之中除了陳文珝並無他人。從這邊往下看,室內的燭光實在太暗,而蘇聽風所在的方位也不好,並不能看到他正在閱讀的什麼東西。
不過從偶爾提筆的情況看來,可能是公文。
蘇聽風在屋頂上偷窺了許久,結果陳文珝一直在看公文。他來的目的可不是看他下班后辛勤工作的,但是作為一個偷窺者,被偷窺的人不肯進行什麼密談之類的,他也不可能直接跳下去按著對方強迫他進行密談。
那就不是夜探,而是綁架威脅了。
光是等候著實無聊得很,所以蘇聽風一伸手,把包裹在身上的暗色斗篷當成了薄毯蓋在自己身上,然後索性趴在屋頂上開始整理虛擬筆記,決定如果實在打探不到訊息,就等陳文珝離開了之後摸進他的書房搜查一下,總能獲取一些資訊的。
不過這天晚上蘇聽風的運氣還不算太差,沒過多久,就有隨從出現在門口,敲了敲門,低聲與陳文珝說了一句話。
蘇聽風聽得清楚,這隨從說的是:“李先生來了。”
蘇聽風不知道這位李先生是誰,但是隻是從陳文珝的反應上看,應該不是什麼無關緊要的人物。
因為他雖然還在繼續批示公文,一邊卻抬頭看了一眼對方,交代道:“你讓他稍等,我片刻就過去。”
隨從應下了,先行離開。
陳文珝批示好了手頭上的公文,十分細心地把東西整理好,才推門走出了書房。
在他站起身的瞬間,蘇聽風就使用系統掃描功能標註了他的熱能點,然後在門被關上的瞬間,蘇聽風同時催動法則和法則力,一個瞬移進入了書房之中,繼而無聲無息地落到了地面上。
他動作輕巧地檢視了一番陳文珝正在批示的檔案,發現都是一些關於稅務和預算方面的文書,內容十分複雜,涵蓋各方各面。
這其中,只有很小的一部分是不需要具體回覆,只需要披上已閱的。而更多的,都是大量繁瑣的數字和複雜的民情。但是相比之下,更讓人覺得吃驚的卻是陳文珝的批示,簡潔,明白,對於需要被打回的申請也總是一針見血。
如果不考慮他的身份和目前所能窺見的狠辣心機,那麼光從批示上看,蘇聽風也會覺得他定然是個能吏。
光從文書上翻不出什麼內容,蘇聽風又擔心自己耽擱太久容易錯過什麼,只隨意翻看了一下,就轉而先離開了書房。
他在夜風中輕巧得如同一隻黑貓,貼著瓦片幾近無聲地挪躍著,追上陳文珝的時候,對方正好剛剛跨進一個小院的拱門。
等在小院屋中的是一個一身黑色斗篷的瘦削身影。這時不過剛入秋,所以斗篷看上去偏薄。然而即使如此,這樣帶兜帽的斗篷看上去也有些古怪。
直到陳文珝命令屬下守好院子,然後關上了房門,黑衣人才拿下了兜帽。
燭光下黑衣人的模樣並不是十分清楚,但是以蘇聽風的視力,卻幾乎毫不費力就看清了這個黑衣人的模樣。
“他”根本就是個女人。
這位李先生的聲音略有些低啞,乍聽之下有些男女難辨。只見她伸手,從斗篷下取出一個油紙包,說道:“這是這個月的。”
從外形上看,油紙包呈現一本書冊的模樣。
陳文珝伸手接了過來,確沒有開啟,而是開口問道:“可有什麼比較重要的訊息?”
“並無特別重要的訊息,不過倒是有不少危言聳聽的留言。經過分析,真實性很低,也標註出來了……多是關於五皇子的內容。”
陳文珝點了點頭,說道:“……辛苦你了。”
李先生抬起頭看著陳文珝,從蘇聽風的這個角度,正好可以把她的樣子從正面看個一清二楚,這才發現,這個女人,竟然長得十分美貌。
不是像葉七娘或者景白夢那種,雖然不男子氣卻十足利落爽快,凌厲英氣的美貌,而是與其聲音完全不符的嬌柔容姿。
女人依偎在了陳文珝的懷裡。
陳文珝於是伸出手,輕輕撫摸了一下她柔軟的黑髮,柔聲說道:“再忍耐一下吧,等到時機成熟,我必不會虧待你。”
他的表情十足地溫柔,語氣溫軟得彷彿能滴出水來,聽得人心頭都酥酥的。
女人柔柔地點了點頭,回答道:“嗯。我等你。”
然後她就重新戴上兜帽,默默回去了。
蘇聽風心中一動,給她也下了一個標記。
女人離開之後,蘇聽風有心想知道陳文珝手中油紙包內的書冊上的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