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年年得瘟疫之症也是讓人不解的事情。
蘇聽風開口說道:“若是如此,我有意往軍營處一觀,以考察其病因。”
這雖然是個令人意外的原因,卻並不令人為難。城主稍一怔愣,便答應了下來。於是接下來蘇聽風就坐了小半日的車到了鎮安關。
鎮安關雄偉粗獷,巨大的城牆與厚實的關口城門給人一種震撼心靈的雄壯感。蘇聽風在千方城附近居住了許久,也多少對這個時代的工藝與生產力有了瞭解。
因而才更加為這粗獷豪邁的風景而動容。
到了軍營之後,蘇聽風細細檢查了一番整個軍營的情形,多少對了疫症橫行的原因有了瞭解。
他對千方城主提出給密封的營房開天窗,在春夏之交燃煮和放置食醋以驅蟲的建議,並令人去往小王村,讓阿仇帶著他的藏書前來。
阿仇到來的時候,差不多也到了傍晚。他帶來的都是一些雜書,什麼《金石丹錄》,《南北異聞雜記》,《異草集》……充分展現了蘇聽風平日的不務正業。
城主府的官員看到這些書籍的時候也面有異色。按照一般觀念,像這樣的書都是雜書,登不了大雅之堂的。
蘇聽風卻渾不在意,而是翻出了書上的一些章節,讓人去照著章節來做。
官員們一開始還不以為然,但自己看過相應的文章之後,卻多少有了一些半信半疑的念頭。於是一行人便開始按照書籍配置藥粉,改建營房,尋找相應的草藥……因為此時已經快到春末,已然有士兵感染風寒,所以城主對此很是注意,見不見效果,基本上也是做了很快會知曉。
其實在蘇聽風看來,這與營房的配置也有關係。小小一間營房,連個窗子都沒有,卻住了許多人。而且飲食上,個人也不注意用具的衛生,一旦有傳染性的病症,就很容易累及全軍。
這種情況下,防治的手段都必須用起來。
所以首先蘇聽風讓人把恭桶都搬出了營房,找一處集中放置,每日情理;然後讓人以草木灰煮水噴灑遍整個軍營,又燃火催煮食醋令其酸氣發散,驅逐蟲蟻,殺滅病源;另外在原本的每一間營房,都打出至少四個高窗,以棉紗覆之;又令人另外闢出十幾間間只有一人炕與一矮桌大小的營房,合起來也不過兩間正常營房的大小,卻可以給病者單獨居住,伙食也另起一灶……等等行為做完,雖然還不見效果,但是城主府的官員只稍稍思考,就知曉了其中一部分行為的用處,倒是不再對於對方帶來作為依據的書籍耿耿於懷。
甚至有人對於此類雜書的態度也大為改變,很有仔細研讀的興趣。
阿仇出現之後,城主對於舅甥倆儼然不同的髮色也很有些驚異,還詢問了一番。蘇聽風便也耐著性子和他解釋了一番:“若父母一人為髮色與瞳色皆不同,那麼只會遺傳各自其中一項的顏色。我父與我母髮色與瞳色不同,故我與我長姐髮色與瞳色也俱不同。而我長姐與姐夫髮色與瞳色又不同,所以阿仇才與我長姐同髮色,與我髮色與瞳色皆有不同。”
城主聽了,只覺得這事簡直天方夜譚,十分稀奇。於是他又問起了蘇聽風關於家鄉與風俗的事情。蘇聽風腦中藏著各種文明的資料,與他說起來自然也不露餡,阿仇在旁邊聽著,連自己都開始懷疑起來是不是真的有這樣一個異國。
他思索了很久,最後覺得,也許真有那樣的異國,被師父借來了一用。
蘇聽風之所以如此有耐心地與城主講所謂的“異國”,卻是為了增加他與阿仇來自異國的可信度。一個謊言越是複雜沒有破綻,聽上去匪夷所思卻又邏輯分明,越是不容易被人懷疑。
因為世人總是認為,若是要說謊,就不該說太過荒唐的謊言。而越是複雜詳細的謊言,越容易露出破綻,被人看穿。
他的這些設計,阿仇這時還看不明白。
營房的改建完成之後,蘇聽風制定的法令實施了一段日子,軍營裡的疫症情形果然大為減輕。到了盛夏時候,這些新規矩的效果展現得越發明顯,終於讓千方城主確認了蘇聽風的才幹。
而就蘇聽風目前表現出來的許多細節來看,城主自覺也不過是管中窺豹,瞅見了冰山一角。
就如同蘇聽風那日拿來的書籍來說,城主不止看見了《金石丹錄》,《異草集》,還見到了《五情傷志論》,《格物觀水法》等等。
透過這些書籍,蘇聽風成功地令城主知曉了自己擅長的,可以讓對方來求教的內容。
於是自秋後開始,蘇聽風開始經常被千方城主拜訪,也常常受到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