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雙臂碰到的地方都不是她被刑杖光顧過的部位,但還是依舊讓葉七娘感到侷促不安。
但是她又不能大力地掙扎,因為……抱住她的這個女人在哭。
葉七娘明明從來沒有見過和陽三公主,但是感覺她灼熱的眼淚啪啦啪啦地掉在自己的身上,她卻竟然感覺到了不忍心。
是她特別不擅長應付別人的眼淚嗎?還是因為……這個女人是她的“孃親”呢?
這樣想著,葉七娘渾身都僵硬了起來,一動也不敢動,只覺得特別不自在,眼睛竟然也有一點酸酸的。
她有些乾澀地開口道:“你……你別哭啊。”
和陽看著她的生澀和緊張,只覺得整個心都軟得要化掉了。
這是她唯一的女兒,十五年來時時擔憂想念卻不能相見的女兒。見到葉嬌恩時,她以為是她母愛淡薄,所以雖然明知道那是她十五年來多有虧欠的唯一的子女,卻仍舊沒能產生太多的感情。
她以為多處處就好了。
和陽公主現在知道了,她心裡波瀾不驚,其實是因為物件不對。葉七娘這樣僵硬著在她的懷裡一動不動的時候,她彷彿都能感受到這孩子心裡的彆扭和忐忑。
葉檀說道:“她捱了殺威棍,身上有傷呢,已經耽誤半天了,還是快帶她去上藥吧。”
和陽公主這才意識到她剛才其實已經看到了血跡,趕緊把葉七娘拉轉過來想看她的傷,結果彆扭的葉七娘自然是臉頰泛紅拼命扭著身子想用袖子擋住不讓看。
不過公主還是看到了滲出來染紅了裙子的紅色。
她惡狠狠地瞪了寧少卿一眼。
寧少卿自覺很無辜,他輕咳了一聲,說道:“葉將軍,公主殿下,請留步。雖然目前已然審出葉嬌恩並不是葉小姐,但這並不能證明葉七娘就是你的女兒。”
和陽公主對他怒而注目,說道:“我難道連是不是自己的女兒都認不出來?”
寧少卿卻不畏懼於她的怒火,說道:“若是您認出來了,現今又何必前來大理寺?”
他暗指和陽公主若早先認出葉嬌恩是冒牌貨,就不用鬧出這件擊鼓鳴冤案了。
和陽公主啞口無言,咬牙切齒半晌,說道:“……她不過是個小姑娘家,你已經把她打成了這個樣子,還想怎麼樣?我現在就要帶她回去上藥,你若堅持還要審這個案子,就等過幾日她傷好一些了再說。”
寧少卿見她心意已定,最後還是沒有再繼續阻攔。
和陽公主讓人拿了件薄薄的披風給葉七娘裹上,蓋住了身後的血跡,就用手半環著她要往外走。葉七娘不知道怎麼拒絕,就被她拉著一路往外。
走到公堂門口的時候,葉七娘見到站在一邊的蘇聽風,就入求助一般地叫了一聲:“蘇聽風!”
卻不料蘇聽風朝她揮了揮手,表示再見。
葉七娘簡直氣急了,覺得這傢伙真不講義氣。
葉檀看見了少年,卻停下腳步,問道:“你就是蘇聽風?”
蘇聽風應了一聲。
葉檀打量了一下少年,覺得實在比自己預想之中要小得太多。但不管他歲數多大,救了葉七娘是事實,葉檀低頭,掃視了一下自己全身上下,伸手便解下了腰間的玉佩,遞給蘇聽風。
他說道:“少俠救命之恩,葉某一家都謹記於心。這玉佩算是信物,少俠以後若有什麼為難之處,只要拿著這玉佩到將軍府來,葉某有幫得上的絕不會推辭。”
蘇聽風拿著玉佩,看了半晌,覺得是塊好玉。於是他問道:“這是給我了?我沒錢的時候可以賣掉換錢嗎?不是你們什麼傳家之寶吧?”
葉檀聽了,愣了一愣,然後說道:“不是。若少俠缺錢,賣掉也是可以的。呃……少俠你缺錢嗎?”
蘇聽風說道:“現在不缺。”然後他把玉佩收了起來,不著痕跡扔進了系統貨幣欄。
葉檀最後看了蘇聽風一眼,倒是露出了笑意。他覺得蘇聽風應該也是葉七娘一樣,非常率直坦然的性子,怪不得兩人合得來。
然後他就轉過了身,與和陽公主一同強迫著一步一回頭神情掙扎的葉七娘離開了。
他們離開的時候,蘇聽風還在默默吸入爆發的因果。葉檀和和陽公主竟然雙雙都是有大因果的人,這次夙願得償,他們身上的因果值因為替承受了恩惠與救助而被消耗,估計需要很長時間才能回覆,而大量的因果此時都漫溢到了蘇聽風身上。
竟然讓他一瞬間突破到了二階。
這算是十分意外的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