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這話說的。我忙碌的時候,偶爾一頓兩頓不吃也是常事好嗎?”
季湘君冷笑,說道:“一頓兩頓不吃對你來說就是餓著了?那你有沒有試過三兩天不吃飯?有沒有試過三天兩頭沒飯吃,好不容易能吃到了飯,結果卻只有一些根本不夠充飢的面□□?”
邱璧和沒想到季湘君會問這樣的話。
他覺得季湘君這話實在有些刁難人了——像是他們這種家世出身的人,怎麼也不至於把人餓到那份上——又不是貧困山區。
所以邱璧和反問道:“難道你就試過?”
季湘君神態凝重,盯著邱璧和說道:“我一度想過要試,半途餓得難受,到底沒做到那份上。”
邱璧和沒想到季湘君真的會去試這個,頓時愣住,隨後才說道:“你去試這個幹嘛?有病嗎?”
季湘君眼圈發紅,說道:“我只是想知道,我女兒在回家之前過得都是什麼樣的日子。”
邱璧和沒想到季湘君會冒出這麼一句,頓時被鎮住。
季湘君卻並沒有因為他的驚訝而等下來,而是繼續開口說道:“你知道嗎?我連三天都沒能熬到的日子,她過了整整六年。這六年,她吃不飽,穿不好,還要時時刻刻畏懼著捱打……邱璧和,你能想象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日子嗎!?這都是你造的孽!”
殷憐在回家之前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邱璧和自然是打聽過了的。不過雖然心裡明白,但是他一直以來都刻意不去多想。
半晌,他說道:“不過殷憐的性格不像是一般的受虐兒童。”
這一點倒是說對了。
因為殷憐的關係,季湘君去了解過不少有過相同遭遇的孩童,不過他們跟殷憐的性格都完全不同,讓季湘君有些慶幸,卻也有點了悟。
殷憐的想法雖然有點扭曲,但是她卻有著遺傳自殷淮的非常過頭的天生反骨,和一身不知道該說是樂觀過頭還是偏執過頭的性格。
簡單來說,一般孩子被父母家暴,家暴著家暴著往往就廢了。但是也有些奇葩,會無師自通地學會怎麼幹掉家暴她的人。
理論上來說,一個孩子想要學會怎麼幹掉自己的監護人是一件比較困難的事情,這需要一定的外部引導和刺激。小孩子的學習能力很強,卻很難做出不曾見人做過的行為。
所以,六歲以前的殷憐,整個人都一直被封閉在狹小的世界裡,自然也沒能冒出過什麼幹掉方百合的想法。那時她的所有聰明才智都用在怎麼跟方百合鬥智鬥勇,以從對方手裡獲取到更多食物上面。
教會殷憐恨一個人還可以從*上毀滅對方的其實是殷千愛和殷家兄弟。殷淮,殷夫人,和殷家的三個孩子,每個人都教會了殷憐一些很是不同的東西,而殷憐透過自己的智商和情商,將這些東西交叉利用,最後才形成了自己的人格。
比如殷家兄弟和殷千愛做的事情是見不得人的,但是關鍵時候能讓人很是吃一些苦頭。比如“爸爸”這東西跟“媽媽”一樣,是非常兇惡可怕的存在……比如,她不想變成殷淮和方百合,卻希望有一天成為殷夫人那樣的人。
殷憐用了好些年才理解自己成不了殷夫人。那時候她以為是因為自己的血管裡天生就流著殷淮和方百合那惡毒而卑劣的血液,年長之後,卻慢慢理解到並非如此,然而人格已形成。
現在想來她就是她,倒也沒什麼好懊惱的。然而頓悟到這一點的時間卻是非常艱難而漫長的,足以在人生之中留下深長的一道傷痕。
然而在不知道這一過程的邱璧和看來,再世重生的殷憐卻似乎並沒有受到多少童年時遭遇的影響,也不曾留下什麼陰影。這種情況下,邱璧和就算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有過悔恨,卻也不會太深。
季湘君沒想到邱璧和能說出這樣的話。站在母親的立場上來說,那一瞬間的憤怒幾乎就要衝破她的心牆,讓她瞬間爆發出來。
邱璧和,季湘君和殷淮,他們曾經都是孩子,都過著天真無畏的人生。所有的愛恨情仇,都直接得過分,從不曾有任何顧慮,更不會為了誰委曲求全……不過隨著時光過去,有些人終會改變,學會成長。而有些人卻還任性固執得彷彿永遠停留在少年,不認錯,不妥協,不體諒,不負責。
季湘君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長大的,但她知道自己是為了誰而長大的。從成為母親的那一刻開始,她就那樣沒有自覺,卻又一點一點十分自然地開始長大,意識到責任的存在,開始不再把自己……而是把孩子們作為做出每一個抉擇的核心考量。
相比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