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輸而來的塔城精煤。那些煤的成本過於高昂,雖然質量明顯更好一些,但基本上只有焦化廠、國家鐵道總局和遠洋船隻在大量使用。
由此可見,國內的煤炭市場仍遠未達到飽和期,還有很大的開發餘地,前提是平安礦務局能將自己的產量逐漸提起來。而平安礦務局當然也不是無動於衷,他們在上級的示意下在煤礦上大力推廣各種機械便是明證,畢竟在無法招募到足夠人手的情況下,用機器代替人力是唯一的手段。
而這些瓜拉尼人明顯就是機械化程序深入後的“受害者”。因為隨著機器的深入推廣,他們的作用也日益減小,畢竟在已經有了蒸汽活塞驅動的鶴嘴鋤掘煤的情況下,井下已經不再需要太多的在低矮潮溼的坑道內緩慢掘進的礦工了。特別是在這些瓜拉尼礦工與周圍人都格格不入的時候,平安礦務局決定調撥他們到新開的煤礦去從事運輸工人――這個工種的收入顯然比井下礦工低了一大截――但這些瓜拉尼人拿慣了每月七元多的高工資,怎麼可能再去充當活累得要死但月收入卻只有五元的運輸工呢?
因此,這些被剝奪了井下工作權力的瓜拉尼人很顯然被激怒了,在被憤怒的情緒支配後,他們竟然趁著煤礦管理人員的麻痺大意,聚眾搗毀了礦上的一些機器,然後要求恢復傳統的採煤方式,讓他們繼續下井挖煤。
對於這件造成了近萬元直接經濟損失的嚴重的案件,底下人可是壓不住的,這件事很快便被報告給了礦務局及內務部,因此這才有了內務部警察們到礦上來調查的一幕。案子本身很簡單,一點也不復雜,原本內務部擔心的瓜拉尼礦工勾結西班牙奸細破壞生產裝置的可能性也被排除後,這件事情的處理就更簡單了。
為首的幾名礦工判處絞刑,脅從的礦工則判處流放,前往新華夏或澳洲地區服苦役。他們可以選擇獨自前去服役,當然也可以選擇帶上家人一起,總之是別想全身而退了。至於說被他們破壞的煤礦機械,則由礦務局先從自己的倉庫內拿出一些備用機器送到井下供生產使用,然後礦上繼續朝煤河鄉新成立的煤炭機械廠下訂單生產就是了。經濟損失說是上萬元,那都是虛頭,真正的生產成本四五千元就了不得了,就這還是攤上了研發成本呢,不然還要更便宜。
處理完平安礦務局的搗毀機器案件後,內務部專案組又跑了好幾個地方,發現類似的案件也不少。比如保安鄉就發生過一例,當地某幾個村突然撕毀了與山那邊的葡萄牙人簽訂的勞工僱傭協議,因為他們發現使用蒸汽犁挖溝、犁地要比僱傭那些外來勞工更加划算,因此便果斷撕毀了協議,拒絕再僱傭那些來自葡萄牙城鎮的蘇格蘭力工。
已經支付了大筆前期費用和一路上開銷的葡萄牙勞工經紀人大為惱火,盛怒之下組織手下工人搗毀了一家農機租賃公司安置在地頭的兩臺蒸汽犁。更有甚者,還有幾個鬼鬼祟祟的傢伙在那仔細觀察、描繪蒸汽犁的外觀,似乎別有所圖。
緊急出動的派出所巡警和一個民兵大隊迅速鎮壓了這股暴動的蘇格蘭人,並當場逮捕了包括勞工經紀人在內的一百多人,其中兩名偷繪圖紙的葡萄牙人更是被以間諜罪逮捕送到平安縣內關押,等待他們的毫無疑問將是死刑的判決。
除了這個案子之外,各地還發生了一些被機器淘汰的諸如手藝人、鄉村磨坊主們搗毀機器、散佈誹謗蒸汽機言論的案件。由此可見在蒸汽動力逐漸普及、工業化程度逐漸加深的東岸共和國,傳統社會秩序瓦解的速度是極為驚人的。在這個堪稱是一張白紙,沒有任何舊勢力、舊規則束縛的年輕國家內,新的生產秩序和社會秩序也正以無與倫比的速度快速確立著。(。。)